十二月底,赵水光开始放寒假,接到一个电话,她说“heo”,那边顿了一下“是我”
赵水光以为自己可以很电视剧里一样,假装一下问“你是谁”
那样太假,不是她赵水光会做的事,他清爽的声音略显年轻声线,她已知道是谁,她说“希望”
那边“恩”了一下“我为希妙要的号码,知道你来加拿大了”
赵水光心里埋怨了下希妙,说“恩,暑假的时候来的。”说得轻快点,就像对一个老朋友。
是啊,年少的回忆,美好的时光,怎么可能不在乎,就当他是个老朋友,也会心疼,也会牵挂。
希望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来了我的地方也不打一声招呼”眼睛闭上,语气带着调侃。
赵水光打哈哈“嘿嘿”地笑笑。两人都不适应这样的身份转换,一时又点尴尬。
希望,半响低声问“你好吗”害怕她误会,又添了句“这冷吧”
赵水光说“恩,挺冷的”抬了手腕看表才发现是上课时间,她租的房子离学校远,都要提前出门。
希望坐在电脑前面看了眼屏幕上的旅行航班表,说“恩,那就好,你忙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赵水光收拾课本的手顿了顿,说“好的,拜拜。”
希望说“拜拜,挂了电话。”
其实他和她都知道那电话不可能再打。
是的,赵水光有的时候也会想到希望,越来越少的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共同的回忆那么多,总有点东西能勾起往事。她再想起他,就像想起白天看见的美丽的蝴蝶,路过的草坪,天空的云朵,只是想起,有的时候,当想念变成了想起,是不是也是一种挥别
希望挂了电话,又按了号码,打去旅行社“你好,我要定下月去蒙特利尔的票,转机最好不要转机。”顿了下说“我想直飞”
本来假期的最后一个礼拜说好去朋友那玩,可没想到居然知道她也在加拿大,那么是不是他可以美好的希翼一下
原本想定可以在她那边转机的机票,没有什么,只想再见一面而已。
今日再听见她的说话,他已知道两人之间早已过去,靠在椅子上,他想,也好,从此以后各自的人生,彼此珍重。
过年的时候,听说国内下了很大的雪,赵水光有点着急,她知道谈书墨必定是要回北京过年的,到时别堵在机场。想想决定要打给电话过去。
那日恰恰好赵水光期中考试,她们这也下了很大的雪,赵水光有点抱怨,为什么过年还要考试,但没法,穿着很长很厚的羽绒服穿越雪地去考场,冷风呼呼地刮过脸庞,靴子踩上积雪发出“沙沙”的声音。
考试还好过程很顺利,结果不知道,赵水光考完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家里打电话,正好她们中午12点,他们晚上12点,差了一个小时,半个地球。
电话卡倒腾了半天,终于拨通,谈书墨其实是极其低调的人,错,赵水光补充闷骚着,低调着,手机没有彩铃,很简朴的“嘟嘟”声。
赵水光把话筒压近耳朵,兴奋地等待着。
半响有人接了,“heo”一声,是他的英式腔。
赵水光劈头盖脸地大声说“谈老师,新年快乐”只听那边“噼啪”一声,像是烟花爆炸的声音。
谈书墨因低沉显得性感的轻笑,传入她的耳中,赵水光喜滋滋的开心。
谈书墨一向都是回北京老家过年,电话来的时候,小外甥还在和楚菲菲抢桌上的瓜果。
是的,楚菲菲同志吃完年夜饭,绕了几个路口就过来拜年了,反正谈书墨家不就更自己家一样嘛,以前放学,家里没人都是去谈家玩,看谈老爷子画画。
谈书墨看到电话莫名其妙,很长的号码,以为是英国那边打来的,接了,却真的是惊喜,听着她甜甜的声音又响在耳边,一仰头是盛开的烟花,璀璨的花瓣映着漆黑的夜幕绽放开来。
他靠在栏杆上,嘴角愉快地上扬。时间恰到好处,花开正好,不是吗
赵水光躺在床上,想想这那边的热和,有点郁闷,问“现在在北京过年好玩吗”
谈书墨好笑,估计是这丫头嫉妒了,淡淡地说“还好,每年就那样。”不刺激他。
才说呢,手机就被出菲菲抢走,摆了流氓的腔调“喂,小光妹妹。”
赵水光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多出个人啊,但还是乖乖地说“楚大哥好,新年好”
楚菲菲一笑,凤眼更加狭长,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这可热闹了,刚还吃了饺子”
还没说完,被谈书墨按了手腕,拿了手机回来。
赵水光听得那边骂了句“滚”,谈书墨的声音,她想象两人之间的打闹,捂了嘴笑起来,这人也很孩子气。
谈水墨要回电话,还没开口,就听那边问“吃了什么饺子”声音是绝对的郁闷
谈书墨说“我想想,茴香的,白菜猪肉的,就这么多。”声音里是满满的笑意,藏不住,露了出来。
赵水光微恼,说“茴香的不好吃。”
谈书墨轻轻的“恩”了一下,说不出的纵容,声音一下子在寒冷的夜里化开了。
赵水光也觉得自己神经病,打了国际长途,就是来讨论饺子好不好吃恋爱中的人到底是傻子。
两人又细细碎碎的说了什么,自始至终,她没说她的幸苦,都说的是才来的趣事,例如第一次去subay赛百味点餐,挑了最便宜的点,哪知道服务员很窘,因为那是加在食物里的佐料,另外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