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里面的人换了。
东路不见了。
何少帅披着他的军呢大衣,一幅领导视察的模样站在里面,他手里,拎着把刀。
发现他,何惧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苏锦和咽了 口唾沫,“你在干吗”
“杀鱼。”
苏锦和嘴角一抽,何少帅你这样是在杀鱼还是在杀人
他下意识的往菜板上看去,他觉得他会看到条血肉模糊的鱼,可是
那鲤鱼刚被放到上面,还在扑腾,它一个摆尾,将要落地之时,何惧漠然的收回视线,大手一按,将其牢牢摁在菜板之上。
他也不敲昏那鱼,刀锋一转,刀尖挑开鱼肚,动作麻利的掏出内脏,那鱼一跳,他顺势捏住鱼尾一抖,飞快的开始去鳞。
苏锦和就见何少帅在漫天的鱼鳞中一脸漠然,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何惧验尸的样子,这算是活体解剖么
苏锦和吞了 口 口水,再回过神,何惧的鱼已经杀完了。
鱼还没死,在菜板上张着嘴,偶尔尾巴一甩。
何惧拎着那干干净净的菜刀走到门前,单手撑着门框,保持着大衣没有落地的样子,“你有事”
苏锦和看着那锋利的菜刀,缓缓摇头,“刚才有,现在没了。”
然后就跑了。
苏锦和以一种茫然的姿态回到屋里,又过了会儿,忍耐不住,他再往灶房那去了趟。
这次,里面的人又换了。
苏锦和张着嘴巴,僵在灶房门前。
门里,应泓靠着桌案,正在削萝卜。
粉色的萝卜皮薄厚均匀的连成一条线,不疾不徐的落到盘中,待削满一盘,应泓放下刀,捏起一端,取出一段,苏锦和就看他手腕灵活的几经反转,然后手里赫然多出朵粉色的小花。
再用牙签固定,放到盘边和香菜一起装饰,连着做了两多,应泓才抬头看他。
应泓没说话,苏锦和也不知说什么好。
应泓伸展手指,做了几次捏拳的动作,苏锦和看着那灵活的指头,忽然明白应泓的意思了。
应泓的手
一直很巧。
无论是那种事情,还是做装饰花。
苏锦和臊红了脸,再次夺门而逃。
在他第三次来到灶房时,里面的人换成古劲他并不意外。
可当他看到那一头长发,穿着华丽长袍的人一只手举着砍刀,狠狠的肢解排骨的时候,再着那烛火摇曳,肉沫横飞,苏锦和就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昏倒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东路说他会做菜,何少帅在杀鱼,应少爷在雕花,那个从容优雅,只懂享乐的古二爷在砍排骨
天下大乱了还是世界末日了啊
他是不是又重新投胎了
还是那婴灵又来纠缠他,到现在幻觉还没结束
苏锦和蹲在驴棚前,他很怀疑他们到底从回瑶离开了没
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啊
还有他刚才看到的都是谁啊
一定不是本人,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他正在震惊着,肩膀就被拍了下,东路又穿回了他那漂亮的西服,“你在这儿呢,我找你半天了。”
苏锦和保持着蹲地的姿势,手在头发里,用一张错愕且茫然的脸看着东路“快吃饭了,你不是想去放炮仗么,走吧。”
苏锦和被拽了起来,然后那鸡窝一样的头发被东路温柔的抚了下去。
苏锦和两眼发直的看着他,直到俩人来到门前,“东路啊。”
东路把炮仗摆好,听到苏锦和喊他,就“嗯”了一声。
“我是在做梦么”
东路好笑的看他,“要么你掐掐自己”
“算了。”这个幻觉太真实,太可怕,他就算学何惧用枪打穿胳膊也未必有用。
东路叼着烟,看着苏锦和将其点燃,他吐出烟,递给苏锦和,“你去点
苏锦和摇头,“我看着就行。”
东路又抽了口,走到那一排炮仗下,点燃火线。
刺啦一声响,紧接着天空一亮,现在刚天黑,烟花还不是太明显,但也能看到那朵漂亮的花火,在天空绽放的模样。
烟花很绚烂,虽没有他那个年代花样多,壮面却似。
苏锦和看着那漂亮的颜色,又想起过去的时候,上一次与他一起看这东西的人还是
这时,他被人搂住了。
苏锦和回头,看到的不是女朋友开朗的笑,而是东路那若烟花般灿烂的眸子。
“不管过去谁和你看过这个,现在,是我陪着你,以后也一样。”
火光照亮了苏锦和放大的瞳孔。
夹着烟的手扶着苏锦和的肩,东路伸头,亲吻上去。
烟花将逝,两人唇齿交缠的模样,隐于黑暗。
团圆饭。
这个画面是苏锦和连想都没有想过的。
和他们几个坐在一起,过年,吃团圆饭。
再看那一桌丰盛的菜品,他的眼珠几次险些脱眶。
色香味,什么都有。
每一道菜都让人垂涎欲滴,无论是装盘还是配饰都十分的考究。
苏锦和咧着嘴,合着这几位给他弄了个满汉全席。
虽然没那么夸张,但在苏锦和眼里,这已经和满汉全席差不多了。
他很想问问,到底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
其实他们早就合计好了,压根也没人指望过让苏锦和做菜,连菜单都是前日拟出的。
之所以让苏锦和去做饭,完全是因为早上那句脱口而出。
这几位爷向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怎会愿意去伺候别人。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会做东西给其他人吃,而其他人也不想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