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有车在等着,张佳来在车里招手“快上来。”
来不及多说,常晓春和吴爽进了后座,贺小冬坐上副驾驶的位子,张佳来开着车带他们扬长而去。
“你会开车”车里,常晓春问张佳来。
张佳来说“我爸教我的,车也是我爸的。我没驾照,你们老实点儿别乱动,万一引来交警就麻烦了。”
常晓春又问“我们去哪儿”
“陇海。”
“陇海为什么去那里”
陇海是邻县的渔村,在海边,离城市很远,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那里是我老家,”张佳来说,“现在还有间房在那边,可以让你躲一躲。”
“放心,”吴爽环住常晓春说,“我们会保护你的。”
常晓春问她“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家医院的”
“这个就要问我了。”贺小冬说,“我爸爸是那儿的医生,他回来跟我说看到我们学校一个男生带着
一个女生来治病,我问我爸他们长什么样,我爸一说,我就猜到是你们。我把事情告诉佳来,高飞当时正好去找佳来。我们一商量,就决定去医院救你。”
“高飞呢”刚才一阵匆忙,常晓春也没顾得上高飞。
吴爽说“放心,他最多就是和时光打一架。晚一点儿会跟我们会合。”
张佳来听了一阵,不自觉地笑出来,得意地伸出手掌说“耶,胜利大逃亡”她与贺小冬对击一掌。贺小冬转身跟吴爽也击了一掌,啪的一声响在眼前,常晓春惊了一下。
一路上,张佳来认真开车,吴爽和贺小冬有说有笑。常晓春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前一刻她还在等时光回来,怎么现在就在车上离他而去了呢。
看到吴爽他们来“救”时候,她是欣喜的,来不及考虑什么就走了。然而真的走了,她却又失落起来。
飞驰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在中午时分到达了陇海。下了车没走多远,走进渔村,拐进一条大路,算是渔村比较繁华的地方,路的两边开了很多大磊小小的饭馆和商店。张佳来带她进了一座七八十年代的红砖平房。房间不大,里面什么都齐全,就是落满了灰尘。
他们打扫了一下午,到了傍晚,高飞风尘仆仆地出现了。
所有人到齐,身上有些累,这种累更显示出他们刚刚干了一件“大事”,兴奋得不得了。在屋子里待不下去,贺小冬和张佳来去买吃的,吴爽去买用的。高飞带着常晓春在海边生起篝火。
这边的海是内海,海水黄色混浊,跟电视里演的不太一样。
不过,对于十八岁的他们来说,再好不景色在飞扬的青春面前也黯然失色。
篝火生起了,高飞沉默地拔弄树枝。常晓春从来渔村的路上就一直莫名地低落,海风吹得人厌倦,她靠着温暖的火,什么都为想说。
贺小冬和张佳来收获丰富,带回了一打啤酒和各种吃的。吴爽买回桌布及各种餐具。高飞看到酒,情绪高涨起来,什么都没吃就一口酒下肚。
“首先,让我们庆祝常晓春同学摆脱万恶的压迫,重新获得自由”吴爽举起酒杯,大家纷纷响应。
常晓春并不热烈,勉强喝了一口。
张佳来推推她问“怎么不开心啊”
常晓春笑笑说“有点儿累。”
“晓春病还没有好,别让她喝酒了。”高飞提醒说。
“对对对。”吴爽收了常晓春的啤酒,开了瓶果汁给她。
大家闹了一阵,酒喝得差不多了,张佳来和贺小冬索性躺在沙滩上,旁若无人地数星星。
吴爽喝了酒,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变得郁郁寡欢,双眼无神地望着篝火,好像在思念着谁。
高飞开始喝今天的第六罐啤酒。
常晓春看着张佳来和贺小冬两小无猜的样子不禁有点儿羡慕,想起了时光,她问高飞“今天你怎么拖住时光的”
“我带了帮人把他拖出去揍了一顿。”高飞没有停止灌酒。
“你把他打伤了”常晓春担心起时光来。
“你放心,那小子很能打,只是受了点儿轻伤。”一罐酒又没了,高飞把易们罐狠狠捏扁,扔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常晓春问。
“我舅舅死了。”高飞说。
常晓春找不出话来安慰他,不停地拍着高飞的后背。
“再拍下去,我要吐了。”高飞拨开常晓春的手。
常晓春讪讪地收回手,绞尽脑汁想到一句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忘记是谁说的了,上帝若让你经历诸多磨难,是因为他知道很坚强。”
高飞苦涩地笑。远处的浪涛声和市里他每天回家必经的那条河的涛声重叠起来,勾起他很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