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好了,抱着这样的念头拨电话,却是关机的提醒。后来又打了几次,一直没有开机。这个决定施译原本就没有好好想清楚,很有种“赌”的情绪掺杂在里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他就已经处于衰竭崩溃的边缘了。
或许,是自己太冲动了,应该,再等等?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他轮休的日子,应该是在上班吧?也许去报社能找到他。施译定了定神,到了报社找人一问,却被告知主编今天请假了。
施译是知道杜唐这个人的,高烧四十度都会坚持去上班,只要没被下病危通知单,要他请假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有着严格自律原则的人居然请假了?!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想见他,非常想见他,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旁边两个抱着文件夹的女孩子一边走一边笑着聊,“哎你知道日报那边的主编要结婚了吗?”“哦你说那个杜唐啊?不是吧他居然要结婚了?和谁啊?”“不清楚啊,不过我们部门里好几个姑娘玻璃心都碎一地了。”“肯定的吧,长得帅,又有才,身材也好,还是冰山面瘫属性的,我也很萌他啊……”
两个人嘻嘻笑笑地聊着走远了。
施译愣在入口处,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胸口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半晌他自嘲地笑笑,是啊,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有那么多事要忙,请个假也是应该的吧。
如此向来,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吗?施译回头看了眼报社的大楼,杜唐的办公室在第九层,大大的落地窗,有时候他来报社找他,不经意抬头,就会在马路对面看见他站在窗子面前低着头想事情,有时候他也会注意到他,施译就会隔着人行道高高地扬着手臂。而今天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空落落灰蒙蒙的。
他并不想回家,学校那边反正已经翘了课逃出来了,也没心情回去,只好一个人在路上胡乱逛着。这一逛就十分伤感,似乎走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影子,哪里都曾留下两个人共同的背影和回忆。
施译想起有那么几回他陪于念白出来逛街,到八佰伴时他会说上次在这里和杜唐如何如何,路过教堂又说两人进去听过布道,路过路边的小茶馆里,那里老板养的萨摩和喜欢绕着杜唐的腿转圈,经过华府公园会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光顾着和杜唐聊天忘记看路摔了个四脚朝天。
直到于念白生气,小跳蚤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你家杜主编?怪不得你交不到女朋友!
施译这才惊觉自己一路上居然光顾着讲杜唐了,陪女孩子逛街,结果自己反倒成了叽叽喳喳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