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监惊动了干部,汪中命令紧急集合,插着的门打开了,犯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到院内。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特别心齐,原本按正规的排列没有了,北京犯和四川犯自然而然成了两大块,中间留出了空地。易军将镐棒藏在大衣里,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坏水。仗着酒精作用的坏水还有足够的清醒,抢先在人群里喊:“杂务是混蛋。”话音一落,易军冲了进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手中的镐棒没头没脸地打了起来,扭曲的脸带着仇恨,把所有的恶气全部出在了他的身上,还好,没有拍天灵盖,否则这孙子一准上西天。
川犯里有人喊:“杂务打人了。”
北京犯有人接上了:“活该,你们欠打,好日子不得好过。”
“少玩这套,好处全让你们北京犯占了,减刑,不干活拿柳,全是你们的,这监狱快成你们开的了。”
“玩不好赖他妈的谁呀?想造反呀,造呀。”
“打他!”“揍他!”
“臭丫挺的,叫板,我揍死你。”
人都是人来疯,眼看着三四个就招呼了起来,十几个又加入了行列,这院里的人都绷不住了,西北大战开始了。
七八个人厮打开来,二三十个成群冲了过去,又被几十个反冲锋压了过来。因去抄家伙的,拆火墙、卸铺板、撬院里的地砖,杨铁心抄起了捞泔水的大马勺在人群里挥来挥去,力大无比的他一扫就是一片,兆龙看见韩子昌袭击杨铁心,从他的身后,一镐揍在腰上,紧跟着拳打脚踢,人再也没起来。混战的人群中,喊着打的,挨打叫唤的,喊救命的,惨叫的,乱成了一锅粥。几个杂务在兆龙的吩咐下,把住了两头的 道,严阵以待,防范从 道溜走。还真跑过来七八个,给按翻在地,正当防卫,打得相当痛快,混乱的人群,喊杀一片,不断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又涌了上去。
突然,连续的连枪响,大铁门洞开,监狱长端着微冲,向天空上扣动着扳机,一梭子全部射到天上,又换新的弹夹。“全部趴下,违抗者,格杀勿论。”所有的人的行动立然停止,大部分人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少部分人已经光荣负伤,根本动弹不得。远远望去,看押武警中队,全部真枪实弹,从未使用的班用机枪。四支黑洞洞的枪口架在地上,随时可能射出不长眼睛的掠夺生命的子弹。伤员抢救,其余人撤离回到号内,插门严管,院内除了满地的血迹,剩下的就是碎砖头、打断的竹板、支离破碎的板凳,还有杨铁心用过的大马勺,显眼地扔在地上,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