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安剌。
很快,颜寻洲被冲上来的桎梏在了地上,只是他手中依旧握着枪,紧紧握着枪。
鲁上前踩住颜寻洲的手,狠狠踩住,慢慢的,枪从颜寻洲手中脱离,黑色手枪被踢到了沙发脚上。
林焱努力让自己镇定,只是依旧不争气地流着眼泪,她低头看着被压在地上的颜寻洲,他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已经看到了染出来的鲜血,林焱只觉得自耳边一片嗡嗡声。
恢复自由的安剌泄恨似的在颜寻洲头上踢了两脚,然后对站在身后的张暮暮说“不是想要他的手臂,你现在可以来要了。”
张暮暮拿起地上的枪,一步步朝颜寻洲走去,然后他在颜寻洲跟前蹲下,手枪指着颜寻洲肩膀,开口问“颜寻洲,你有没有爱过我”
颜寻洲抬起头,对张暮暮说“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回答,你靠过来点,我告诉你”
“但是我不要再相信你了。”张暮暮扳动机板,对上颜寻洲的手臂,只是张暮暮最终没有狠得下心,颤抖着手丢了枪。
“可惜了。”安剌惋惜开口,“既然暮暮你不忍心,那我来帮你。”说完一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走到颜寻洲跟前,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剂,细长的针尖在灯光下散发着银色的光,当针孔靠近颜寻洲时,林焱猛地缩了下,当毒品一点点的注入到颜寻洲的体内,林焱终于失控跪在地上“不要”
颜寻洲循声看向林焱的方向,他眼神复杂得已经不是林焱能看懂,有悔恨、有担心、其中更多的是不死心和不认命。
“咣当”一声,林焱腰上的小枪掉了下来,身在绝境的人总是格外真是老天的给的机会,林焱用脚踢给了颜寻洲,“颜寻洲,你接住”
因为他们正在给颜寻洲注射毒品,每个人都放松了警惕,只是没想到最后给了颜寻洲绝地反击的机会,接住枪的颜寻洲对准鲁的大腿是又快又准的一枪,林焱趔趄着往颜寻洲跑去。
就在这时,杨剑锋拎着一个小孩过来,小孩哭着鼻子,对劫持林焱回来的鲁哭喊道“爸爸,救我。”
杨剑锋谈判“放我们走,孩子还你,不然老子丢他到河里喂鱼。”
孩子的哭声让鲁选择妥协,但是孩子的爷爷不同意“鲁”
颜寻洲终于拉上林焱的手,带着他来到她被杨剑锋开回来的集装车,第一个上车是林焱,然后是颜寻洲,最后是劫持着孩子的杨剑锋,只是杨剑锋最后上车的时候,左脚被流弹射中,他跪倒在了跟前。
“你们走”杨剑锋吼道。
颜寻洲当断即断关上了车门,发动车子便像箭一样开出去。
车子开得很快,车厢很大,但是颜寻洲和林焱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颜寻洲将车开到湖前面的时候对林焱说“我们先下车。”
林焱想也不想跟着颜寻洲下了车。
颜寻洲将车推进了江里,然后带着林焱开始爬山。
“离开这里必须要过河,没有船,我们只能等救援,车的目标太大,我们必须丢了它。”颜寻洲说。
林焱没回答。
然后颜寻洲突然停下脚步看她“还能坚持吗”
林焱轻“嗯”了一声,这个男人怎么不想想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他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已经半件被染红了。
“别担心,这是别人的血。”颜寻洲说。
但是那个毒品呢
林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丧气话,所以缄口不语地跟着颜寻洲来到一个小山坡的后面,周围是人一样高的热带植物,还有参天大树遮蔽,的确是藏人的好地方。
树影重重,小虫低鸣,颜徐州带着林焱在这个“小世界”躺下,然后他对她说“明天是除夕夜,越南人有求禄的风俗,所以明天会有很多本村民来这里摘绿枝条,倒时候也就有船经过,你上船后去一个叫大荔的商店,那里有人送你回国。”
颜寻洲再说明天的安排,林焱看着他“那你呢”
“我”颜寻洲没说下去。
林焱知道他要回去救他的兄弟,只是心中依旧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周围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颜寻洲伸手摸了下林焱的头“这几天,吓坏了吧”
颜寻洲声音很低,低得就像一阵风从林焱耳边吹过,她转头看着颜寻洲胸口触目惊心的红色,眼泪落下“你都这样子,你能救回他吗”
“真是傻妞啊我不是说了是别人的血么”颜寻洲笑,然后他拉住林焱的手,“不信的话,你摸摸。”
林焱小心翼翼摸着颜寻洲的胸口,果然没有伤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极而泣,眼泪掉得更凶了。
头顶的星光很亮,颜寻洲伸手擦了擦林焱脸上亮晶晶的眼泪,然后顺便拂去林焱头发上的野草,他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跟林焱说话了,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狭小的地方里,他觉得回到了十七岁的那年夏天,林焱靠在他怀里不停地说着话。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焱问颜寻洲“是不是有蛇啊”
颜寻洲“嘘”了一声“别把蛇招来了。”顿了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林焱的肩头,然后将她楼道怀里“别怕,天很快就亮了。”
天是很快亮了,只是等天亮的人,永远觉得天亮得那么慢。
林焱的胃病犯了,疼得冷汗直流,颜寻洲感到异常,问她“怎么了”
“老毛病了”林焱回答,她的头靠在颜寻洲的胸口,她四周的空气是青草混合着鲜血的味道,隐隐约约还有颜寻洲身上特有的味道,林焱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在这个星光满天荒草丛生的地方,记忆再次被冲刷成了最鲜艳的色彩。
“他们还会追来吗”林焱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