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歇斯底里,只是长久地待在她父母住过的房间里,安静地流泪,乖顺得让我心疼。
比利时举国是哀戚的。hiie从诞生就被认定是比利时的王位继承人,在几乎全比利时人的关注下成长。随着他的成年,他英俊华贵的外貌,平易近人的性格,和横溢的才华,更让他成为全比利时人的骄傲,和当时少女们狂热追捧的梦中情人。即使当hiie和成碧结婚,身份由王储变成了亲王,人们除了在最初十年怨恨成碧夺走了有可能会是他们最有魅力的国王,后来也渐渐被他们的爱情所打动,从而包容,理解,祝福他们。他们的去世,对一些比利时人来讲,是一段爱情神话的结束和对hiie牵挂的终结。
但比利时的媒体却是活跃的。他们大量报道hiie和成碧生前的各种轶事和传闻,而报道的另一个热点,是云深比利时人口中的gisee公主。
几乎所有的比利时人都对这位arie王朝目前唯一的公主非常感兴趣hiie的弟弟只有两个儿子。这位小公主从十二岁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据称是去了国外读书,从此再没有有关她的任何新闻和照片。而四年以后,她重新出现在布鲁塞尔宫里,为了她父母的葬礼。人们急切地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说话什么声音,爱穿什么样的衣服,爱吃什么的食物,以及一切关于她的细节消息。
云深自从回布鲁塞尔宫,便足不出户。媒体和各种使团不断地请求采访和觐见她,都被annhie皇后一口回绝。
但是每天,在布鲁塞尔宫卫兵护卫的止步范围外,总有拿着照相和摄影器材的记者在碰运气,企图能在公主偶尔外出时,抓拍到一张她的照片。更有甚者,皇室的卫队已经在宫中的厨房和花园里,抓到了数起潜伏在那里,伺机偷拍的记者。
这一切都让皇室头疼不已,也让我却感到忧虑 – 这种惊扰是目前的云深无法承受的。
葬礼的那天,虽然是六月的早晨,天空却低矮阴沉得像黄昏,仿佛一场大雨将至。
hiie和成碧的遗体,按照他们生前的愿望,被安放在同一个灵柩里。黑色的灵柩上镶嵌着比利时王室的狮形族徽,面上放着大束的百合和一封云深写给她父母的信。
她昨晚一宿没睡,哭了大半夜,将近临晨时写好了这封信。它会陪着hiie和成碧长眠于地下,代表他们的女儿陪伴着他们。任何人也不知道信的内容,除了云深自己。
灵柩由缀饰着国旗的黑色马车承载着,从布鲁塞尔宫出发,穿城而过,驶往位于eken 的notredaeken大教堂。在那里,他们将会被以帝王和皇后的礼仪,安葬在大教堂的皇室地下陵寝,和arie王朝所有逝去的统治者和他们的近亲躺在一起。
沿途拦出的行进道路两侧,站着从比利时各地赶来哀悼的民众。无论是说法语,荷兰语,还是德语的比利时人,都静默沉重地注视着开路的骑兵仪仗队,托着灵柩的马车,和缓缓跟随在后的皇室成员乘坐的车辆。
annhie皇后和云深坐在第一辆车里,而国王因为身体状况无法参加自己儿子的葬礼。第二辆车里坐着feix王储夫妇和他们的两位王子。而我作为成碧的亲人,单独乘坐一辆车紧随其后。
我独自坐在车里,随着缓缓移动的队伍前行,心里隐隐为云深的精神状况担忧 –她昨晚哭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才略略睡了一会儿。
行至离notredaeken大教堂一千米的地方,按传统,全体送行人员下车,徒步送灵柩进入陵寝。
于是这个高贵家族的几乎全体成员,四年以来第一次,一同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仍旧是annhie皇后和云深紧随着灵柩,走在最前面,其后是feix王储一家,然后是我。在我之后是众多的皇室旁系亲属。
所有女眷的脸上都蒙着黑纱,云深的面纱更是厚重得让人看不清她任何面目。
整个送葬过程除了被王室特许的比利时国家电视台安静地全程直播外,不允许任何拍照。这是王室葬礼的惯例,以尊敬和不惊扰逝去的亡灵。
我和云深之间隔着太多人。我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她的背影。她的步态还算平稳,我略略放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预告,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要出事鸟
骚乱 靖平
大概行进了一大半路程,已经能够看清教堂宏伟的哥特尖顶和色彩斑斓的玫瑰窗。
我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全场一片寂静。然后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喊“公主的面纱掉下来了”
接下来仍是寂静。
停了几秒,我听见一声微弱的声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然后是闪光灯刺眼的闪亮,从初始的寥寥到瞬间的铺天盖地。他们在拍照,他们在不顾禁令地拍照为了云深那张终于暴露在他们面前,被他们窥探多时的脸
警察和卫队开始阻止拍照的人群。有人开始了反抗和扭打,整个人群骚动起来,叫声,扭打声,和相机被摔碎的声音,充斥在空气里。
有人开始越过拦住的送葬队伍行道线,和警察冲突起来。扭打的人群瞬间冲进了皇室成员的队伍,和负责保护他们的卫队扭成一团。我着急地试图拨开我面前混乱的人群,赶到云深身旁。
这时,在此起彼伏的嘈杂和尖叫里,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喊“靖平”
是云深的声音
我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开始不顾一切地排开隔在我和她之间的一切障碍。当我终于冲到她身边时,我看见她蜷缩着蹲在她父母的灵柩旁,一手紧抓着灵柩上的饰带,一手捂着脸。我一把把她横抱起来,在两侧卫兵的帮助下,奋力朝教堂的方向前行。她缩在我怀里,双手紧紧捂住脸。
我抱着她,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教堂。正在准备灵柩入藏仪式的神职人员赶忙把我们引入教堂侧面隐秘的休息室。终于,所有的混乱喧嚣都被关在门外。
当我把她放在沙发上时,我发现她的全身在剧烈地颤抖。
“云深。”我唤她。
她不回应。
我一急,用力掰开她捂着脸的双手 – 她双目紧闭着,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