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屋内听动静的苗女便拉着我的手,将我拉了进来,又神神秘秘地合上了门。
这会儿其他弟子还没回来,屋里空荡荡的。
这丫头今儿有些奇怪。
“瞧我给你带什么了。”苗女眯眼笑着,漂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形,作势挺了挺胸。
她的胸脯前鼓鼓的。
我凑近一看,
只见苗女的胀鼓鼓的前襟处微微动了一下,一个爪子突然冒了出来,搭在了碧绸料子边沿。在我诧异的眼神中,一只乱蓬蓬的毛脑袋从前襟里钻了出来,那个小家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尖尖的翘嘴,圆溜溜的眼睛机灵极了,火红带着金色的绒毛,竖起来的耳朵。
我惊得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说带兔子么”我从苗女怀里接走了狐狸,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它,小家伙挺享受地眯了眼睛,仰头舔我的手掌,“怎么带了只狐狸。”
“一言难尽,你说这后山里头,最具灵力又温柔又胆怯可爱的小动物是什么”
“兔子啊。”我坦白。
“是啊,可不就是兔子么。”苗女微皱鼻子,泄气地瞅了一眼趴在我怀里撒娇的金红毛小狐狸,非常没底气地说,“我按照书里头写的,施咒令,掷符后,默念的就是这些要求啊,谁料到屁颠屁颠从草丛里探出头来的是这家伙,还把那符叼着还给我了。”
居然能口叼镇灵符。
此番说来,不是这小狐狸的灵力太强了,就是苗女的功力太弱。
我着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苗女,只好默默地抚摸小狐狸的蓬松的小毛发,这小家伙耳簇旁绒毛白在手里微抖,柔软极了,掀开尖耳朵仔细看里绒毛里夹杂着金红,圆溜溜的眼睛有黑色的纹线,眼角处微上翘,真真是个漂亮的小狐狸。
我默默地抬手,抽走了苗女随身携带于腰间的小锦囊。
“哎,我的肉。”她喊出了声。
我瞪了她一眼,从布袋内掏出些碎牛肉干喂给眼前的小家伙,“莫这么小气哇。”
小狐狸低头,拿鼻子顶了一下,胆怯地望了我一眼,蓬松的大尾巴左晃了一下又慢悠悠地甩到了右边,眯眼嗅了嗅,慢条斯理地将它叼走,转了一个圈,夹着尾巴坐下,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真是
很可爱。
“你有啥打算,如何安顿它”我坐在榻上,摸着小家伙回头望着苗女,只见她大大咧咧地挽着袖子,极幽怨地侧坐在椅子上,指间挑着金疮药,低头将其抹在腕子上,我便好奇道,“咦,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苗女龇牙,小心地触了雪腕上令人惊心的爪痕,蹙眉,吹了口气,“这小畜牲野得很,非要往我衣襟里钻,逮它还挠我,只晓得吃人豆腐旁人在沾不得一点便宜。”
“哦。”我无所谓般应付地嗯了声,手也没轻重,伸着食指瘙它痒,“外头捡的,不比家养的,性子烈点也属正常。”
小狐狸一副柔顺的样子,还仰首眯眼,往我掌心上蹭,一脸乖巧讨好的小可怜样,由着我沾它小便宜。
我眼眸温柔了起来。
“可不是么。你也小心。”苗瞪大眼睛,声音戛然而止,她望着我再望了一下小狐狸,脸上悲戚万分,有所动容,啐了一口,“这小势利鬼。我们俩还真是同人不同命。明明是我捡它回来的,吃我的牛肉干,”苗女作势抓起锦袋,掏出一把零嘴狠狠地嚼着,“它却挠我,巴结你。”
我失笑。
“你也别太计较,我把它还你便是了。”我提着它腋下,捞起起来,小狐狸立马翻脸了,扒着我的手,龇牙咧嘴露出小尖牙望着苗女。
“别别别,我可不想再被它挠了。这小家伙明摆着就很喜欢你。”苗女眼巴巴地望了我一眼,“我本来就说要送只兔子给你的,这会儿没了兔子,养养狐狸也一样的。”
能一样么。
我盯着这只像是能听懂话,这会儿貌似放宽了心,软软趴在我膝头,伸着小舌头舔我掌心的小狐狸。
一个是吃素的,一个是吃荤的。
这可差别大了。
不过有得养总比没得好。
有个小家伙作伴也着实不错,我笑眯了眼,搂起它嗅了嗅,身上还挺香的,是一股淡淡的草木味。
“对了,苗女”我脱了履,席榻卧坐于上,“今儿个你练得怎么样了”
“还真别说,这书上的东西大有用处,可比先生教得好多了。”她撸了袖子,转身来到案上去揭铜香炉,拿簪子拨弄里头的曼珠沙华。
“你把今儿从书斋里翻来的书也借我瞅瞅。”
苗女怔了怔,回首,眼眸里亮亮的,“难得你也有认真的时候,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你待我真好。”我眼眯眯。
“你嘴巴上涂抹蜜糖了不成。”苗女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笑着,低头单膝跪在榻上,伸手掀垫子,往里摸索着。
“我是说真的,无论他们殿内办出啥选人的法子,我想我势必不会与你争的。”我由衷地叹道。
苗女专心致志地摸索着,似是没留心听我说话。
小家伙挣扎着从我手里扭脱开来,屁颠屁颠地在榻上乱窜。
苗女浅笑,略有几缕发丝微垂遮挡了她的额角,看不清眸子,隐隐只听到银镯子轻响,她的声音拔高,有些惊慌了起来,“咦,还有一本呢”
另一端,小狐狸低头嗅嗅叼着什么纸,往后退步子。
我歪着脖子瞅了一眼。
“不用找了,被它踩在脚底下。”
苗女眉间神色缓了,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中那些书上的灰,正色地望着我,“有件事,说起来有些奇怪。”
我疑惑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懵懂之色。
她将书摊好,摆在我面前,“你仔细瞅瞅这些书,察觉到了么”
书都是旧书,纸张泛黄,翻着有股陈年又古旧的味道,页间有些发霉了,霉点呈现不规则状
当然当然,她定是不会让我看这个。
书名有些晦涩,但细翻一下不难看这三本中有两册内功心经,一册符咒。
我瞥了一眼正撒欢着踩着书的小狐狸,心一动,只见它小爪下的封皮写着重阴我起身抱开小狐狸,挪开它那小身子板,才看清全名,是重阴二道。
好怪异的名字。
这书也比其他的三本要旧得多,我诧异地拿它起来,翻了翻。
书里前几页提的都是些法术书,而且这法术似乎也不太简易。
“这重阴二道是我偷来的。”苗女轻声说,“当时我一眼便看上这书,满脑子想着怎么把它弄到手。而,另外三本未曾细看,是随手拿的。”
我一阵恍神。
“还记的咱们想起离开书斋时玄墨与我们说的话么。”苗女作势抖了抖袖袍,斜瞄了一眼,微站了起来,学着柳墨的神态与举止动作,装模作样地颔首道“一本心经,一本简易法术,一本符咒,你倒是挺会挑书的。我记下了,你且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