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出夫妻间隔阂的端倪,起身跟冯梓钧拱手行礼。冯梓钧满怀疑问不好在宛静前出口,便请人前去书房。
“恭喜少爷,少奶奶身子无疾,是有喜了。”
他佯装毫不知情,忐忑不安问道“是吗”
老者笑道“因为只有一月左右,滑脉虽不甚明显,却是气血旺盛养胎之象。凭老夫多年的诊脉经验,若是无错,少奶奶这次怀得应该是位小少爷。”
一月左右他冷峻的面色如三月吐芳再也包裹不住春色嗤地瞬间绽放,露出了开怀明朗的笑容。亲自恭送了老中医出门,他迫不及待奔走向睡房,前脚刚迈过门槛,便瞧她眸子里泪水未干,依然痴傻怔望床帐,脚步不由缓慢下来,不知所措地沉默到床边后坐了下来,热血沸腾过的手指去拭擦那眶子周围未来得及风干的痕迹。她没有动手打骂他,有所触动的脸颊只是向里退了一步存心躲开。
他柔声道“还生我的气”
她怎会料到怀孕之事会如此之快没有征兆地被揭穿,怎会料到冯梓钧会趁她呕吐失去意识强行带她回许昌
她一副明明怄气却嘲笑的口吻“你是堂堂冯司令,什么事情不是自己说了算,你还能兼顾别人感受”
他心情顺畅,脾气出奇的好,暖着她裸露在外的冰凉玉手,跟她道歉“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上次的事”她哀婉的眼神突然转向他,抢过话怪道“那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呢不经我同意擅自把我掳回冯家呢”
昨晚是他恼恨张澤霖敢无所顾忌地追她到谭家,嫉妒她跟张澤霖之间的藕断丝连,所以才冷淡对她,所以才顾不了一切带她回来。见她撤掉丝巾的白滑颈子,青色痕迹格外突出,他惭愧横生,手温柔地婆娑起她指尖“全是我的错”
“你的错”她冷冷一笑道“那晚,是谁口口声声跟我说,以后要好生待我,以后不会再委屈我半分这才不过短短几天,什么都不一样了。你想怎么待我,想怎么冷落我,想怎么欺负我,还不是由着自己性子什么这辈子只娶我一人,只对我一人真心,其实,全是假的,全是哄骗我的。”
他有口难辩“我”
她抽出双手,撩起被子,身子顺势缩了进去,给了他不愿搭理的后背“我累了,你去书房处理公务吧”
“宛静”
她脑袋干脆地缩进被子,一句话亦不愿多讲多听。
沁园找来老中医给少奶奶号脉之事弹指之间被丫环多方传唱,不大一会儿,冯老太太便拄着拐杖携了诸位姨娘左拥右推来了园子。宛静折腾一天本已困倦睡下,又不得不爬起来迎接。好在,皱纹笑开的老太太懂得体谅,没去客厅专候她,亲身届临卧房,特准她床榻上答话。老太太先是旁敲侧击地问,是不是回春堂的老掌柜来过,又说老掌柜断喜脉的本事许昌府无人能及,最后才道,老掌柜诊脉后说过什么
这种事情,宛静不想惊扰到冯家老太太引发大波澜,只回话说“老先生说我身子病弱,需要滋补。”
老太太哪里肯信,唤了丫环过来问话,丫环被她叮咛过起初不肯讲,被老太太几声拐杖下破了胆,跪下来直道“少奶奶有身孕了,听老先生讲是个小少爷。”
这惊天喜讯乐得老太太眉花眼笑,乐得她一口气喘息不上,吭吭咳咳了几声,惊得姨奶奶们瞬间拥堵上来安抚,她倒是嫌弃人多碍事,推开人手,单单携了安静的手摸了又摸,慈祥道“好生调养身子,梓钧若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别忍气吞声,有奶奶给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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