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让开。”是槿芝的怒吼。
“少爷吩咐过,少奶奶未醒前,不准任何人进屋打扰。”丫头恭敬的语气似带着三分无惧无畏
“你个死丫头几天不见,忘记了我的厉害是不是”槿芝威胁道。
丫头视死如归“奴婢不敢,少爷他出门前交代过,如果奴婢放了谁进去,”
宛静不想这幕争吵闹得不可开交,索性披了衣裳开门出来。两人闻到哐啷声停了争执,一个欣喜若狂似抓住救命稻草,一个含齿微笑从未有过的柔媚。
瞧她星眼微朦,似乎沉醉未醒,槿芝热情洋溢地携了她手,说道“今儿,我哥像是跟澤霖闹了不快,我这个做妹妹的先在这里给嫂子你陪个不是,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澤霖这次。”
闻所未闻的语调,陌生久远的客套之言顿时唬了宛静一跳,她揉揉眼睛,不解道“槿芝,你说什么”
槿芝微微一愣,随即挽起她胳膊,笑道“我知道你滴水未进,所以在凉亭那边备了几道小菜,咱们一边赏月一边就餐一边谈天说地。”
赏月她斜眼瞧了瞧漆黑一团的深蓝,初一的夜空繁星不见,寒冷季节凉风阵阵,沁园书房又灯息门闭,前后思索一番,便假意道“恐怕不行你哥回来,若是见不到我会担心。”
槿芝咯咯笑了,如杨柳枝条弯了细腰“这边,我自然会留人告诉她,你还是先顾着自己身子要紧,再说,咱们姐妹很久没抽时间好好聚聚,有他在,反而碍事。”
她越是推脱,槿芝越是执拗越是强拉她外沁园外走。
荷花池塘一片低矮的枯萎,游戏的水鸟俨然惧怕清寒早消散离开去了最南方过冬。昏黄的灯光里只有张澤霖端坐石墩,独自把酒言欢,听闻两两不同的脚步声,自信的嘴边淡然嘲笑,继而斟满了大理石桌面另外的空杯。
远远瞧见凉亭里伟岸的身影,宛静顿时屏气凝神,冷静自持,疑惑问道“不是只有我们吗”
槿芝又是做作地呵呵两声“他是专门向嫂子道歉的。”
这摆明是对方布下的龙门阵,趁冯梓钧出门办事单单约她过来,这明显又不像张澤霖霸道欺人的强势作派。她莞尔而笑,道“若是他和梓钧发生不快,自是向梓钧陪不是,与我何干”
槿芝娇道“他还不是希望你能在我哥面前吹吹枕边风,替他说两句好话,免得让两家误会加深。”
一向傲然于世的张澤霖怎会说出这番话她笑了笑,静观其变的心态随人步入凉亭,见了张澤霖规规矩矩地欠了欠身,平淡唤道“张司令”
瞧出了她的装模作样,张澤霖“呲”地一笑,相当配合“夫人不必见外,咱们是一家人。”
槿芝亦是随声附和“是啊,是啊今晚没有什么司令元帅的身份拘束,你只是他嫂子,他只是你妹夫。”
断肠日落千山暮22
这话如故意抛来的利刺铁椎,要活活刺穿她的鼓膜,活活折磨出她心如刀绞的疼痛,她已是嫁与了冯梓钧已是冯梓钧名副其实的女人已是张澤霖实至名归的兄嫂,压制着悠悠在胸的一口闷气,她袅娜纤巧地端了杯子,眉毛吊如柳叶对张澤霖如婉似花娇娆笑道“瞧你唤我一声嫂子的份上,我先罚过一杯。”说罢,干脆地一饮而尽。
“我再敬夫人一杯。”他又要斟酒,却未递过酒壶,而是伸手过来拿她的杯子。
她眼明手快,左手忙挡住他的来势汹汹,拒绝道“我酒量浅薄,不能贪杯。”
他握住了那只明明情意绵绵又故意躲闪的玉手,冰凉的手指心满意足地大胆摸索,嘴上纠缠道“夫人太谦虚了,夫人的酒量,我怎会瞧不出来”
她手腕绕来绕去,却始终软软地抗拒,听了他的话,她更如三月桃红娇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