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敢寻去的顺德,去找朝思暮想的他给她另一种生活。
然后呢她是情性贤淑的性子,会轻易被他母亲劝服,让他娶一房妾室,接着是第二房,第三房,接着张家后院住满了粉光脂艳的女人,而她举目无亲,被挤到孙家璧苑紫芸阁整日以泪洗面。
也许,她也可以做他独宠的婚外情人,在日夜轮回风雪交替的苦海里,像一支寂寞的蔷薇,等待着四季不休的花开花谢。
也许
也许,她想醉得什么都忘记,忘记那个隐晦的天气,那个旷无人烟的夜色,她贴着他温暖的后背,告诉他“你是第一个背过我的男人。”他听罢温柔低头,笑道“我想做唯一的一个。”她记得他说那一句时,她看到了牛鬼蛇神,看到了江河枯竭,所以幽幽地许诺他“我答应你,不管我嫁给何人,这辈子都不会让他背我。”
也许,他可以像现在这般扶起酒醉不醒的她,轻柔地搂在怀里,小声唤她的名字“宛静”
她紧蹙的娥眉施展不开,明明想对他笑,可满弯的月光洒进眶子里全是粼粼的金色“明天,我要嫁人了,你恨不恨我”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他的回答一如从前。
她知道,可她怎会不通晓清理,怎能让谭家发了请柬又撤消婚宴,怎能让谭家在许昌府大小官商面前颜面尽失,沦为笑柄她只能恋恋不舍地靠进他的臂弯,两手挽住他的颈项,眷恋起片刻会消失的温存“别再说傻话了。”
“我要娶你。”他的坚定不移从未改变过。
她沉醉地晃晃脑袋,她明白即使他一百个不情愿,她亦会嫁进谭家。往那温暖的胸膛钻了钻,她求他“我好冷。”
“宛静”
“我只要你记得,我喜欢你,真的,这世上只喜欢过你”
他浑身一颤,凉凉的手指不由扶起了她微翘的下颚,她凄凄的眸子闪着痛苦别离的光泽,阵阵渴望,种种不舍,混着如兰的香气从她唇齿间散发出来。他低头迎了上去,软软地触起淡淡的温柔。她如痴如醉地眯起眼睛,当酥软地喘息声从舌尖迂回百转地传进他的五官,传进他的喉咙,传进他最柔软的心房。他瞬间不能自持,来回抚摸她柔软动摇的背,寻找可以趁虚而入的空档,他如饥如渴地吻她的眼她的唇她白皙无瑕的颈子,听到她痒痒的笑声,他恨不得下一刻能融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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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尽染秋色8
槿芝知宛静心烦气闷,一个人躲在荷花池塘喝酒买醉,跟奶奶知会了大致情况便去寻她。哪知,石桌上只剩下倒翻的酒杯和支离破碎的瓶子,她已人去亭空。槿芝怕她落水又怕她醉得不省人事,恐生意外,一路寻来,不想竟看到青色晚灯倾照下的床帏,她跟堂哥如胶似漆地拥抱接吻,惊愕之余更是羞怯满霞,半晌缓不过神,略有所思后便悄然去了书房等待。
冯梓钧安置了熟睡的宛静恍然瞧见书房灯火通亮,纸窗内翻阅文件假装真经的堂妹依靠沙发,双脚跷于茶几,很是悠然自得,他收拾心情,略微背手,一股坦然自若的神态进了书房,正色道“不是讨厌军务吗这会儿怎么感兴趣了”
槿芝再也佯装不出熟视无睹,噗嗤一声,笑得前伏后仰,瞄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堂哥尴尬间的手足无措,忙吞了笑声,正儿八经的调子,嘴角仍是强忍克制,说道“哥,从小到大,我可没见你亲过谁”
知道方才的一切定被她一览无余,这会子专门等候空档伺机笑话他,他默不做声,夺了文件,径直端坐在书桌后的楠木交椅,随即奋笔疾书,显然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抓住他的把柄,她得意地笑了笑,索性挑明了自己久候的目的“哥,谭家的人不同意亲事不说,反而先斩后奏,不知会你一声便给许昌府的官员擅发婚宴请柬,摆明不把咱们冯家放在眼里,这口恶气你咽得下,我可咽不下”
他面色恢复常态,冷淡答道“这事情本就与冯家无关,是你自己喜欢惹事。”
不见了他趁人家醉酒肆无忌惮亲人家的热情洋溢,倒能装出一幅扫地斯文训斥她。她本想不服气地理论一场,可权衡利弊又忍了住,长长哀叹了声,直道“算是我的错,算我对不起冯家。不过,我刚刚倒是突发奇想,哥,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你又有何能力代表冯家的威严,掌管定军军权,谈论吞并北方呢”
猛地被这不经意的一句震了心神,他恍惚的钢笔陡然批阅不出一字。槿芝暗喜窃喜,收敛平日里的随意,起身俯近案几,拿过笔墨,认真严肃地在纸上规规矩矩写了四个字美人江山。
翌日清晨,宿醉酒深,宛静头痛欲裂,起不了床,只是瞧见房间里人影晃动,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继而一方浸湿了的温热帕子轻柔搭在她的额头,她如往常道了声谢,来人忽地咯咯笑开了。
料想不到是槿芝,她揉揉不清的眸子,嘲笑道“难不曾想做哪家的少奶奶,今儿打算服侍我一次,以后做给未来婆婆看”
槿芝听罢跟着信口开河“我那里是服侍你,我可是服侍我未来嫂子”
她敏感之极,顿时忘记了什么头痛,身子跃地支撑起来,神情严肃道“槿芝,以后莫要再当外人的面开这种玩笑,我与你哥什么关系都不是,人言可畏,让旁人听过,传言开去,终归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