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他叫一声。
袁沧州牙关紧闭,气若游丝。众人都以为他行将灯灭之时,他倏然睁眼,干枯地手抖了一下。今日朗握住他的手,沉默不语。
缓了许久,袁沧州的声音出奇的清晰,他说“今日朗,我把玄宗门托付给你。你曾在师父面前发过的誓不要忘记”
今日朗震惊抬头。他怎知
“师兄”
斯放见袁沧州目光一瞬间涣散,叫着扑到床边,他大哭出声,猛地把出神怔愣的今日朗推开,指着他骂道“是你是你强要师兄为你的宝贝徒弟配药,师兄耗光了心神,累极而去。是你害了师兄你给我滚出玄宗门,滚出傲岸山”
今日朗一语不发。
徐铉忍着大痛,站到二人之间,颤着声道“师叔,师父临死前已立下遗命,由今师叔继位掌门。望师叔节哀顺变,以大局为重。”
“什么,由他来任掌门”斯放眼泪收住,悲哀立刻变为愤怒,“他有什么资格论武功辈分,我都排在他前面。为何是他”
“这是师父亲自手书的遗命。”徐铉自袖中取出锦帛,展开在斯放面前。
白锦上黑字清清楚楚。斯放无以辩驳,他失望退一步,咬牙恨恨望着今日朗。为何他处处比不过他
徐铉收了锦帛,迅速抚去眼角泪水,又取出掌门令牌双手奉至今日朗面前道“请师叔即刻继位。”
斯放盯着令牌目眦欲裂。
今日朗垂目淡淡望着,问“药可曾配好。”
徐铉双臂一僵。这时,他竟还没忘掉她的药他难掩悲愤道“师父心力交瘁,还未来得及添上最后一味药便倒下了。药没配成。请师叔尽快接任掌门之位,以慰师父他在天之灵”
今日朗久久不接,忽然笑一声垂下头去,抬起时脸上一片平静。
他接过令牌,指尖摩挲。令牌上“玄宗”二字往外冒着寒沉幽冷的光。
踏出门去,门外弟子如云,看到他手握掌门令,皆齐齐跪拜洪声称颂
出云大殿之上,衣冠胜雪,漫天的霞云皆在他脚下。他展袍旋身,整个傲岸山似被他遮盖。
天已年八月初九,玄宗门第十七代掌门继位。
情深不寿四
短短数日连遭惨祸,玄宗门关门谢客拒人来贺。
今日朗搬至掌门所住的上华院。连送住在上华院的偏院。她作为掌门唯一弟子,一时间地位急升。以往欺负过她的人,纷纷来讨好。她很不习惯,遂很少外出。
她不外出,今日朗也不外出。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今日朗这位新继位的掌门却整日沉湎于汲典阁的书海之中毫无动作,下面弟子窃窃私语,说他与书为伍缺乏铁腕气魄,不是掌权的料。他对此无动于衷。
“送儿,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到解药。”
自今日朗说完这句话,已过去五日。迷仙蛊的毒月圆之夜发作,如今已是八月十四。但他翻遍了汲典阁,始终找不到解毒的方法。袁沧州临去之时,他手中的药方已被炉火烧毁,先前炼的药已不能再用,即便能用,最后一味“无名子”,也不知是放一钱还是三两,是炒制还是水煎。
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上头,其他皆暂放一边。弟子来报有客上来,他拒之不见。弟子多说一些,他面上没有不悦,但态度冷淡,灵敏些的弟子便不敢再言。
若不是徐铉和斯放撑着,玄宗门怕是没几日就要分崩离析了。
而他殚精竭虑并不是一无所获。
若不能杀蛊,便引蛊出来。
有救
他心中狂喜,把连送带至房内,对她说“褪下衣物。”
连送不明所以。
他干脆自己动手。她惊讶反抗。他轻松握住她双腕,抽下她的腰带。
外袍敞开,胸前一凉,她倒抽口气“师父要做什么”
他剥下她外衣“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她红着脸,木偶一样立着。反正此刻师父真要做什么,她也反抗不了。
他总爱逗逗她,欺负她不经世事。而此刻,她对他的靠近不闪不躲,竟像是在纵容。
“要做什么也得等你把身子养好。”说完,他轻咳一声,沙哑的声音恢复了清润,“去榻上坐着,我为你疗毒。”
“去榻上大白天的”她往窗外看看。
“没人会进来。如今你师父是一山之主,没我允许,哪个敢随意进出。”他声音傲然但轻飘。
她知他不屑这掌门之位。天下人皆爱名爱利爱权势,偏就她师父不同。她好奇道“师父,如果可以选择,你希望下一世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自柜中取出几味草药放入纱布,随口答道“若有来世,你师父我只希望做个旧宅大院里的闲散子弟,每天泡一壶茶坐于老树之下,由几株闲花陪着,晒两本书。”
微微用力,棉布渗上一层药汁。他把药汁涂抹在她肩上,抽出短柄尖刀,道“有些痛,你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