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穿白衣的姑娘没有,她来玄宗门都六年了,还是无名弟子呢。可见,要学玄宗门的武功有多不容易。”
连送对自个儿吐吐舌头。
“跟我们师父也未必轻松。你我练了这么多年,不也还是学的普通,上层武功一点没有摸到。”
“你我是女子,练到这层已经够了。又不想当掌门,要像师父一样毁容,还不能嫁人,我可不干。”
“你这丫头,春心动了吧。”
“我都一十九了,寻常女子到我这年纪早就嫁人了。就被师父拖着不准我出山,我发小在青峰派,十五岁就被师父指了婚,现在孩子都有两个了。”
“青峰派与我们不同。那里男子多,姑娘留大了总归有些闲言闲语。你没听说空桑派的汪荷吗,被师父留到二十岁,孩子都留出来了。”
“什么孩子”
“你没听说空桑派的谢上师,呸,什么上师,那谢老不要脸的,跟他徒弟苟且,连孩子都有了。”
“乖乖,还有这等事。好险我们身在苍梧派。”
“是啊。玄宗门这样的大派还好些。像什么空桑派啊绿衣派啊,师父轻薄女弟子的事情多了去了。以传授武功为名,对徒弟搂搂抱抱,动手动脚,把徒弟往床上带。做出这多无耻之事,出门见客,依然风度翩翩满嘴什么道德仁义。真是让人不耻。”
“就是就是。要是遇上这些荒yín无道的贼师,我定要一刀把他切了”
“切了切哪儿”
“好啊,你也是个小贼娘子,看打。”
两个少女在流水回廊上嬉笑追逐,天真浪漫。
一旁树下的连送,面容惨白。
记我名姓三
剑,是在他房中找到。
她初次看到这把黑柄黑鞘的利剑,不相信会是师父的。这沉黑邪煞之物,怎么配的上师父高洁气质。
如今看来,一切事物,只要是虚妄,都有他的征兆。她一心敬重的人,徒有一副如兰君子的外表,内里恰如这把剑,阴沉邪恶,不知包裹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头上罩了片恶云,她蒙头往外冲,平地起大石,一头撞上去。扶着脑门才看清,不是大石,是她正要去找的人。
羞愤、失望、恼恨,一起涌上。
“无耻之徒”
她拔了剑,直刺他胸口。
却被他一指拦下。他指尖轻轻一推,她立刻失了稳健,向旁栽去。
触地之前,她提息而立,追上一剑,他轻巧退开。她虽武功进步神速,毕竟修炼时日短,激愤之下,连个完整的招式都使不出来,几次变招之间,险些用剑伤了自己。而他只是退避,毫不费力,甚至抽出空隙拦下正要被她自己往自己身上送去的剑锋。
以卵击石,胜负立下。
连送看着被他用一指弹出,落在数丈开外直插入地的剑,不甘地咬着嘴唇。她太笨太冲动,这人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凭她三脚猫的功夫妄想伤他
此路不通,她也没有别的退路了,恨恨说道“你杀了我吧。”
“我为何要杀你”
衣服头发纹丝不乱的人,俯视着地上狼狈的连送,此刻他脸上平静的笑容,在连送看来是最大的讽刺。
“你不杀我,我就杀了你。”连送握紧了拳,只要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再拿起剑。
“你为何要杀我”
他竟装作无辜
“你”她说不出口。可恨可恨,恨自己太大意,居然连被人轻薄都不知。
“我什么难道是一时兴起,想杀了师父”他倒不依不饶了。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她只能骂,奈何姑娘家声音柔亮,毫无威慑的气势。
从相国公子到玄宗上师,被人用这些词形容是头一次,却是出自他最心爱人之口。无奈笑笑,这场戏,还是要演下去。
“我哪里卑鄙,哪里无耻”他倒像是在哄孩子。
“你教我练缠绵,难道没有别的目的”说到痛处,她声随泪下,“你为何要骗我,我那么信任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抱着你时便告诉你那叫缠绵。”
“你欺我不懂。”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懂”
“我现在懂了。”
“你懂什么你懂师父宠你,是在轻薄你”
“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师徒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动那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