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方柏林爬起来,洗了澡在神龛前烧香默祷。捏了个‘天雷诀’念起了《九星神咒》: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薇。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念毕,将三十斤香炉灰和其他大包小包的香炉灰混在一起,打开面前的瓶塞,缓缓将瓶子里的水倒入香炉灰里。瓶子里的水乃是他采在十直斋日,就是:每月一日、八日、十四日、十五日、十八日、二十三日、二十四日、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壬三十日等十天凌晨4-5点起床采撷的,从他七岁开始保存到现在,一直供奉在神龛里。
道家有,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归之说。而各庙宇及道观里的善信上香,香灰经过高僧大德或师父诵经加持,具有一定驱邪镇魔的作用。《祝香咒》提及“香自诚心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界,诸真下瑶阶”一说。而十直斋日的露水又至清至明,有清心消煞之用。
当下方柏林口中默念《金光神咒》,手里将和成稀泥一样的灰浆捏成药丸一样大的丸子,捏完了整整齐齐排在一个盘子上,放在阳台风干,风干的时间是凌晨的1点至5点,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天地万物修养生息之时。风干后还需经过七天暴晒,所谓暴晒就是早上1o点至下午14点的太阳直晒,过下午15点无论是否有阳光都要收回来,因为已经过了一天含火最厉害的时辰。
方柏林费了二十多年,就为了研制这个秘密武器,眼下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手一抖,不小心掉了一颗在地上。
他懊悔地捡起来,这东西一旦掉在地上沾了地气就没什么用了,看着多年的心血,又舍不得丢掉,四处看了看,找了个小塑料盒子装起来放在神龛里。
当下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到阳台对着东南方向,一共六大盘,看着排得密密麻麻的丸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一旦这六盘东西完成了,将是道教界驱鬼诛邪的武器中一大明啊。
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双手捏诀念咒加持。不一会儿,渐至空明状态,正在太虚神游之际,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冷笑从下至上。
仔细一听,不禁暗暗叫苦,冷笑声来自两天前结怨的白七爷谢必安和黑八爷范无救。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这两位爷一捣乱,那这六盘二十多年的心血就扔珠江了。
连忙向着‘爱蜥’一招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躲在神台里看好我的宝贝,我去去就回。”‘爱蜥’当即恨恨盯着他。方柏林也顾不上这些,当下屏着呼吸,迅扔了一些符在四周,然后拿起桌上的钱包关门溜人,门口刚巧停了辆共享单车,骑上单车一溜烟跑了。
他知道那几张符只能暂时拖延黑白无常,根本吓唬不了这两位爷,一琢磨,有什么地方是这俩鬼不敢去的呢?脑子里快闪过多个念头:去公安厅找韦仲新?不行,太招摇了,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加上他出外勤了。去附近的医院?也不行。医院的气场不对,里面的阴气更重。
远处霓虹闪耀,人声鼎沸。方柏林一拍脑袋,就去夜场,那里阳气足,加上强劲的音乐,黑白无常会有所顾虑的。
方柏林倒不是怕黑白无常,经过几天休整,身体已经恢复,倒是担心那两家伙在家里找不到自己,到处砸东西泄愤,弄坏他研制的秘密武器。
夜场里强劲的音乐把人的耳膜都快震穿,到处都是那些似醉非醉又装醉的男人搂着女人在摇摆,想灌醉又或者已被灌醉的女恃着几分醉意满场装骚卖萌。
他选了一个靠南边的位置坐下,因为南方属火,相对阳气比较重。
“先生,要点什么?”一个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女服务员微微弯下腰。
方柏林一时没有想好喝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旁边的一群年轻人好像在庆生,有人张罗着蛋糕,有人在给红酒加雪碧。他随手指了指“来一瓶吧。”
“先生,真不好意思,今晚所有的红酒、啤酒葡萄酒都被胡公子预定了。”服务员眨了眨大眼睛,嘴角立现酒窝。
方柏林指了指旁边那一桌,做了个‘胡公子’的口型,服务员点点头。
“那还有什么可以点的?”方柏林又看了看酒水牌沉吟着。
“只有可乐了”服务员脸上保持着微笑。
“那你刚才还问我喝什么?直接问我喝不喝可乐就行了嘛。”方柏林来气了。
可能声音有点高,旁边的人都往这边看了。
“先生,你可以选择可乐或者其他。”服务员好看的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
“其他是什么?”方柏林压着火。
“柠檬水”服务员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那就柠……檬…..水”方柏林按耐不住了。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刚走了两步又折返“请问先生,要热的还是冰的?”
“要冰的….”最后几个字方柏林刚下去的气像火箭一样冒上来了。
正在郁闷中,忽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