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已经找到了在他们关系中平静的办法,也不在乎商应容爱不爱他了,但他还是把商应容看得比他的命还重。
其实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一直不想真的接受罢了。
“我没事”关凌尽力地笑了笑,感觉全身的生命力都在急速衰退的他尽力睁著眼睛不让自己再度昏迷,轻声地嘘著声音安抚著他曾用尽所有去爱的男人,“你别怕,我爱你,嗯,别怕,不哭,我爱你”
蹲著的商应容此时已经跪在了他的面前,终於趴在他的肩颈间,无声痛哭。
前面开车急驰的老马看了一眼镜子,瞥过那相依著的两个人,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像闪电一样的路上飞逝而去。
商应容整个一生里,每当他想起当时关凌进手术室动手术的时刻,都觉得如置身冰窖一样,觉得在那一秒间他像是失去了他的所有那样恐怖。
他站在手术室的玻璃前面,看著那些人拿著刀和镊子在他的关凌身上进进出出,如果不是疼得麻木了,如果不是他还要去找出伤害关凌的人,他都想干脆这样走进去抱著关凌算了。
关凌最不喜欢别人这麽靠近他了,别人都说关凌脾气好,可是其实他是知道的,关凌最讨厌别人觑觎,靠近他的私人地盘,像有时候他要是弄坏关凌的花草了,关凌对他这麽好,他都会瞪他,何况是这些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在他身上动刀子的医生
所以关凌从来不喜欢医院,他宁肯吃药,也不愿意别人的针啊刀啊动他,所以当绯虹拿刀刺了他,关凌要把她关进去,他也答应了。
关凌啊,他最不好的就是他要走就走,干脆不管他了;他最好的就是,他能把他所有的一切交给他,包括他的命。
商应容就这麽看著关凌,想著关凌出来後,他就再也不惹关凌生气了。
关凌要什麽他都给他,他全都顺著他,只要他不走就好。
他要是不高兴,不理自己也是可以的。
洪康进医院时在车上把满是汗的衣服换了,在手术室门口跟阿清会和,用眼神问他情况,阿清朝他摇了摇头,“还没出来。”
洪康想抽烟,但医院禁止,还好跟过来的手下递给来两杯咖啡,给了他一杯。
一口气全喝完,洪康才跟阿清说“老板下来可能有大动作,你要跟紧关总,一根头发都不能再让他掉。”
阿清点头,非常冷静地说“知道了,老大。”
洪康拍拍他的肩,走到一边接听来电的手机去了。
他已经要求他部下所有的人就职就位,就等商应容出来下令了。
手术一完,关凌被推入观测室,医生出来说没有伤及神经,问题不大,但再具体的情况,要等病人醒来才有再进一步的答案。
洪康等著老板把人送到病房,站门口等了一会,等著人出来。
他站了一会,这时阿清快步过来,“姜局长和何先生来了。”
“在哪”
“电梯里,就快到了。”
洪康迅速往电梯走去,刚接近,电梯门就开了,里面出来了脸色凝重的姜虎和一脸焦虑又愤怒的何暖阳,而站他旁边的李庆紧拉著他的手,不敢放开此时的他。
“何先生,李总,姜局”洪康朝他们伸手,同时嘴里快快地说“刚出手术室,医生说没有太多的问题,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及神经”
“那骨头呢贯穿了没有是开放性的骨折还是粉碎性多大的并发症可能性”何暖阳打断洪康的话,冷冰冰地看著他。
洪康闭嘴。
子弹是从骨头里取出来的,医生已经说了,至少需要半年的愈合时间,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要不然,下半辈子也难得轻松。
何暖阳一看洪康的脸色,立即脸色大变,洪康见状立马补道,“医生说骨缺损不大,情况相对来说虽然比较重一点,只要好好养著,基本不会有什麽问题。”
何暖阳听了大出了口气,旁边李庆迅速扶住了他,何暖阳吞了吞口水,抬眼对上了此时走出病房的商应容的眼神。
何暖阳直直的看著商应容,然後走了过去,非常克制冷静地说,“再有一次,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哪怕你再有本事能把别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你也别想再靠近他一步。”
商应容听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侧过身往前走,向洪康看了一眼。
洪康迅速跟了下去,只剩下阿清跟在姜虎身边走了过来,轻声地对他说“医生说关总一个小时後会醒。”
何暖阳冷冷地看了他一声,没说什麽。
他曾经是医生,用不著这多此一举的话。
关凌醒来後的第一眼见的是何暖阳的脸,然後就是对上了医生的发问,见他上半身有恢复知觉,基本上是在房内所有的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等医生护士走後,何暖阳才瘫坐在了椅子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姜虎站在旁边,关凌看了看他,又贼兮兮地轻探头看了看何暖阳,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对姜虎说,“得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幕後凶手了”
何暖阳被气得笑了,“替人挡了枪,半身不遂躺床上还要帮著收拾摊子”
关凌看著他一脸的似笑非笑无奈,只能眼睛不断瞥姜虎。
姜虎点头,“我已经派人前去案发现场了,我是来跟你问情况的,等会我过去一趟,等中午我再过来跟你做笔录。”
说完,他看了关凌一眼。
关凌心领神会,“放心好了,我会管著他的。”
没多久,何暖阳和李庆回去给关凌炖汤去了,姜虎也走了之後,关凌让阿清帮商应容找来。
阿清迟疑了一下,在关凌身边轻轻说,“来不及了,冯书记老婆的车子刚刚就翻了。”
关凌无语,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更是白得跟张白纸一样。
关凌小睡了一觉,醒来後,这次总算见到了商应容。
这次只差一点就接近死神,本就惜命的关凌见到满脸都是血丝,胡子拉碴的商应容更是认栽了。
不管怎麽理智,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本能地想护著这个人,这种感情已经不讲什麽道理了,哪怕商应容真成了个白痴,恐怕他都会把他捧在手心上,把他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怎麽不回去洗个澡”关凌伸了伸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