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时候关凌完了,今天他也就不会要动用到这麽多资源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洪康的处世原则一直就是在敌人羽翼未丰时果断掐断他的脖子,免得後患无穷。
但那个时候,或者说一直以来,他老板从始至终就对关凌下不了狠心,连拒绝都从未有过
洪康挂完电话摇了摇头,老狐狸眯著眼睛,想著这次事情里,他得按他的立场给关凌含蓄地留几份面子
他不管恩怨,只管好好在老板手下漂亮地办事。
关凌在第二天接到了何暖阳打来的宅电,何暖阳在那边说“你在家”
“应该是”关凌看了看手中的电话筒,认为他得要在家才能接起家里的电话。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但精神还没错乱。
“嗯,商总跟我一辆车上,我们正过来。”何暖阳在那边淡淡地说,“或者你没空”
关凌听了闭了闭眼,平稳了一下呼吸才说“他威胁你”
“没有,”何暖阳在那边云淡风轻地说,“这几天我那前姐夫又鬼迷心窍了,要何鑫的抚养权,我刚刚正在律师所跟律师谈这个的时候商总恰好也在办事,看到我,说你回家了,所以他就等我谈完事一道过来看你。”
关凌听得胸口一阵猛烈地揪痛,他完全不能掩饰自己粗糙的喘气声,好一会都不能平静下来。
那边的何暖阳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安静地等著他的回话。
“抱歉,暖阳,你带他过来吧。”最後,平复了气息的关凌不得不这样说。
何金是何暖月的命根子,何家父母唯一的外孙,也是这辈子跟李庆不可能有孩子的何暖阳的心头肉
他现在要是不跟商应容来这趟,谁知道会出什麽事
关凌再明白不过了,除了别有目的,商应容是不会有那美国时间跟何暖阳出现在同一个律师所的。
他太懂得怎麽掐中别人的要害。
关凌知道,如果何暖阳不跟他一起过来,何鑫的抚养权就会被继续纠缠下去
这个男人真狠,对别人的要害总是一击即中。
关凌在门口等的人,司机开的那辆奔驰快速地开过来的时候,他微皱了一下眉,随即勉强舒展了开来
然後,他看到商应容先下了车,那左手打著石膏的高大男人身上带著盛大的凌厉之气大步走到了关凌的面前。
他冷冷地看著关凌,就在关凌以为他要开口跟他说冷言冷语的时候,这个男人扬起了手,用关凌从没想到过的速度──“叭”地一声,那手掌狠狠地掴在了他的脸上。
关凌的脸被剧烈的力道打得在空中猛烈转动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在他满嘴的血因为太汹涌拼命往外喷的时候,冷酷如撒旦的男人死死地看著他的眼睛冰冷地说“我说过,不要乱勾人,不要搭上姓姜的,是我对你太好才让你有本事当著我的面就逃”
作家的话
呃,这章,商总好像又刷新了下限
爱太慌张第四十章
爱太慌张第四十章
自电话挂後就强压住的汹涌情绪随著从胃底如火烧般涌出的那口血喷出之後,关凌就冷静了。
他甚至觉得脸上的那股连他五脏六腑刹那都顺便碎成了粉末的痛也没什麽。
在何暖阳一脸愤怒地向这边跑来时,关凌看著商应容的眼睛,微微一笑
紧接著,他走近商应容,靠近商应容的耳朵,一手抓住他的右手,就在商应容眼睛急缩以为他会说什麽的那一刻,他伸出握成的拳,用尽力气往商应容的小腹迅猛打去,一下,两下,就在商应容要反应的时候,他飞快退後三步,一脚猛踹了过去。
他的行动像闪电般快迅,而完全猝不及防的商应容就这麽被他踢在了地上,盛痛之下的脸孔有著无以复加的强大暴怒。
他试图要站起来
就在何暖阳已经跑过来要伸腿补一脚的时候,关凌拦住了他,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商应容冷冷地笑,又往商应容的弱点那处重重地踢了一脚。
谁能比他更知道这个男人身上的弱点
商应容被那一脚踢得抽搐了起来。
而他那本来跑来的司机愣在不远处,完全傻了眼,都忘了靠近。
关凌又伸手拉开何暖阳,把嘴里还剩著的残血吐到地上,深吸了口气,蹲下对著被踢到神经,肢体暂时麻弊站不起来的商应容说“你他妈给脸不要脸,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我把你当人看,你非得拆我的台,你非要下贱呵,行啊”
他伸出手,脸色平静,抽了商应容一个耳光,用的力道太大,以至於那声音响得格外轻脆,“这个还你刚才的”
他又抽了一个,把商应容此时还冷笑著的脸抽到了另一边,“这也是刚才的”
随即,他连抽了六七个,抽得商应容的脸一片腥红的血肿他的手也全血肿了才放了手,站了起来,冷冷地对著地上的人说“这是还上次在医院的,你这段时间给我的,商应容,有什麽意见,我等著就是,还有何家的事,你要是再敢给我动一下手脚,你就等著我杀你全家,我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
说完,他走到被随之而来的小齐他们强力拉住的司机前面,对他说“老马,回去跟你们夫人说,就说她儿子要是再不要脸对付我,她们要是再敢对我动一下手脚,我就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再逼我,我也不想要命了,大家一起死,有他们商家一家人拖著进地狱,我再乐意不过。”
他淡淡地说完,回头拉著一脸五味杂陈的何暖阳进了房子。
关凌换了身衣服,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他强撑到病床上躺下的时候才昏过去
在医生护士齐齐围著病床诊断与上药时,他再也没忍住,走到窗口,捏著鼻酸的鼻子,想把眼泪眨回去。
他一路都看著关凌面色平静,甚至中间还朝他笑了一笑的表情到医院的。
只是,他的脚也抖了一路。
何暖阳故意没去看他抖动个不停的脚,他这个时候,不敢猜测关凌的心情。
不敢猜测他那麽殴打一个他曾爱得比他的命还重的人的心情。
是有多绝望,他才那麽平静地说他连命都不想要了。
何暖阳想至此,眼泪掉了下来,他不敢再深思下去,勉强地笑了笑,回过身,把情绪控制住了的他向著医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