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睁着眼猛地摇头,一脸无辜。
男人小心翼翼探头望出窗外,只见不远处丛林中确有微光闪烁,似是有人拿著电筒
探视。他又往ike把守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丝毫动静,掏出手机欲拨通电话,但此
处信号不稳一时接不通。他愤然咬牙,岂有此理,那家伙显然已第一个溜了
慌乱不已之际,他迅速打算,他既不是主谋,得到的好处又最小,没理由要他动手
害命背黑锅。算来算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将高胜寒一手推进房间,砰然把门锁上,悄然快步走人。
高胜寒和林泉诧异互视,一脸惊奇,难以置信这当贼子的如此胆小,未见条子已跑
得不见踪影。
林泉向高胜寒打打眼色,她点点头,将身体挪到他后面,背贴背,试图用手指解开
绑著他腕上的绳结。
他们恍若劫后余生,松了口气,却怎也没想到,屋内楼上衣柜里仍躲著一个怕得连
跑都不敢跑的共犯。
原来那两只所谓警犬不过是顾文怀的把戏。他在山脚碰巧这两只流浪狗,它们正在
路旁的便利店外徘徊,遭店主举棒打赶。他一眼看出它们是饿了,怪可怜的,心头
一软,在便利店买了两包香肠扔了出去,两只狗果然一下擒食。他傻傻的看了一会,
忽然觉得,或者曾经,他在高胜寒眼里就好像一只流浪狗,看着凄凉才被施舍几分
同情。
可是,至少这两只狗成双成对,一起流浪,一起挨饿,一起取暖。
他呆站一会便转身离去,岂料两只狗却一直跟著他,察觉有人走近或多看一眼便大
声吠叫。
他灵机一动,想起这一著以胆博胆。他的胜券在于了解要对付的人,ike等人显然
只为谋财,没想过害命,更没胆量去干,若不是当中出了变故,人质的事不会发生。
事已至此,他们的身份已被泄露,即使将林泉杀了也不能做到灭口的效果,以他们
的胆量,该不会做出这样激烈又愚蠢的事。如此看来,最坏的打算也许不过是让他
们看穿他的小把戏,将他一同抓起来罢。
他斟酌一会,决定赌了这一把。当年,他也是用同样靠著吓唬的方式救过林泉一次,
说不定这人真有吉星高照,逢凶化吉。他也想不到事情竟如此滑稽的顺利,这些人
果然不成气候,两只流浪狗和一支强力电筒已足以吓跑。
吠叫声依然不断。
高胜寒的双手被绑得死紧,无法替林泉解开绳索。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门把似被硬物击打松脱。
高胜寒与林泉未及反应,门已人被推开。
房内黑暗,他们看不清来人,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无力倚著门框,粗声喘息。
高胜寒乍然坐直身子,眼里的渴望随著泪水夺眶而出。
她无法言喻此刻的心情,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会被男人灭口的一刻,掠过心底脑海
的不是父母,不是林泉,不是生死,而是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只想再见他
一面,让他知道她如何爱他,不管他做过什么,留给他真心的一吻。
林泉亦是一怔,若高胜寒的心情是惊喜,他的更多是惊诧。
顾文怀见高胜寒竟与林泉被困在一起实是吃了一惊。
他喟然一叹,或许,这便是有情人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了,是他这辈子注定得不到
的爱情。
为免打草惊蛇,他在山下停泊了车,领著两头狗爬上山来,此刻已是筋疲力竭,站
也不稳。强忍不适,他走到高胜寒身边蹲下,撕掉封住她嘴巴的胶纸,再尝试替她
解开绳结,一刻也没触碰她的目光。
高胜寒终于可以张嘴,但她说不出声,无数心结梗死心头。默默感受著背后冰凉的
手在抖动著替她解开绳子,眼泪已失控地行行滚下。
也许这个男人已分不清爱与恨的界定,也许他曾因爱成恨,最终却恨不到底。
绳子终于解开。
高胜寒用手背抹抹面,二话不说替林泉撕下胶纸,再替他解开绳子。
顾文怀闭目靠墙而坐,三人均没哼一声,气氛如缺氧般窒息。
待林泉手脚的绳索已被解开,顾文怀才握著电筒,摇摇晃晃地自顾自走出房间,没
看身后的男女一眼。
“跟著我,车在山下。”
林泉因手脚被绑多时麻痹无力,几乎无能站起,高胜寒唯有拖慢脚步,搀扶他一把。
他们静静跟在顾文怀身后,一言不发。一种无言的抑郁锁住空气,连呼吸都不敢用
力。
走到厨房,林泉忽然脸色一转,一手扯住高胜寒手臂,锐利的目光盯著顾文怀身后。
“慢著我们要信他吗那些人一声不吭跑了,他就突然出现救人,这事不太奇怪
吗”
高胜寒茫茫然,她已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人心本不是她能善辨的东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