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形枯槁、发顶稀疏、眼窝深陷,是城寨中食“白面”的粉客常有的面相。
他此时正在黑暗逼仄的楼间小巷里没命逃窜,脚底下啪啪唧唧,不知道踩死多少过路的油腻小鼠。几个黑脸大汉拎着砍刀追在他身后,喊杀声十年如一日地没创意——嘿小子不要跑妈的你死定了听到没有站住嘿。
前方分岔口转弯,正是几家人声鼎沸的狗肉摊档。坝子里密密匝匝摆了几十口小火锅,脏污桌面横倒着酒瓶与吃剩的骨头。男人卯起劲来横冲直撞,一鼓作气连掀数张桌子,全场大乱,众人叫骂声哇哇嗷嗷,霎时推搡打闹成一团乱麻!
几个黑面大汉如同饺子跌入热汤锅,瞬间被沸腾人潮包围!几经浮沉后,狼狈不堪地从人群里钻出来——男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操!”其中一个梳着时髦的油光背头、脸上带疤的恶汉破口骂道。
“小马哥,怎么办?”剩下几人问。
“办你妈办!一群废物!分头去找!”
……
逃出生天的男人跑得吭吭哧哧,前方巷道里的黑暗好似没有尽头。但他知道,只要经由这里出了骁龙城寨范围,他就暂时安全了。
黑暗中突然“擦!”一声轻响,燃起一丝光亮。
男人骤然停下脚步,瞪圆眼睛,冷汗刹那间湿了背脊。
他颤抖着小腿肚子,看着横插在墙面上的一把长刀——锋锐刀刃离他的脖子只有一步之隔,他刚才要是晚停半秒,就会一个猛子扎到上面、身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