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壶听闻,身子越发的颤抖,眼睛瞄了眼站在紫鸢身侧的润土更加绝望。润土是新进宫的,自个儿却呆在这皇宫已有五年之久。主子喜新不喜旧。本以为和润土已有交情怎么说也会替自己美言几句。可他那副木头模样真是看清了他
“我叫你抬起头来”
“嗻”
夜壶猛得抬起头,又迅速低下头,惶恐的高喊道“奴才知罪,请格格大人有大量,饶恕奴才吧”本以为宫外来的格格没有宫内的格格厉害,哪料如此了得。想来在宫外也是个大家。
这时才开始害怕,着实有点晚了。
“奴才、奴才、奴才嘴贱,请格格大发慈悲原谅了奴才吧”说完,也不顾额头红肿猛磕着脑袋,宜春和吟夏相看一眼,都有丝丝不忍。最后宜春轻声附耳央求道“格格饶了他吧”
“是啊,格格他知道错了”吟夏也央求开来,最后有些不忍的撇过眼不看跪地的夜壶。
紫鸢瞅了他们两眼,笑着止道“行了,要是磕坏了这两丫鬟可要戳我的脊梁骨了”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紫鸢好笑的看了看惶恐不安的宜春吟夏,“只是随口说说,看把你们吓得。你们俩,去伺候紫薇格格罢,暖炉子的火旺些,窗口开个小缝,姐姐不喜满屋子的煤炭味儿。”
宜春吟夏两人领命,叩首告退。
整个前厅,一会儿就只留下三人。润土依旧闷声不吭的站在紫鸢身侧,脸面波澜不惊,
紫鸢不再开口,就看着一直哆嗦的夜壶,时不时的修剪已经不成形状的盆栽。终于剪到不剩一片花叶时才道“站起身,告诉我你错哪儿了。”
夜壶站起身,虚晃了两下。恭敬的说道“奴才自作主张,奴才阳奉阴违,奴才该当受罚”
紫鸢一甩手,飞出手里剪刀,擦着夜壶的脸庞唰得入木三分。夜壶冷汗一下子猛流而下,心漏跳了一拍忽而又快速跳动起来,知自己方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更加惊恐道“奴奴奴奴才知罪,格格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在宫里,我再不济也是个格格,而你是一个下等奴才。看你也在这宫里也有五六年了吧,倒是眼界儿变小了。在这墨绮轩,我是主子,处置一个奴才我想皇阿玛也不会说什么。别的先不说,那两内监是谁允的,瞧着你这么快就想拉帮结派了,嗯哼”
“是是是二主子”
紫鸢听了手上的分寸没掌握好,一个不留神把茶杯给捏碎了。只见她不顾手上的伤口,阴森说笑道“我刚说错了,你眼界儿不错,柿子总挑软得捏好。”
“奴奴奴才”
“横竖我也拿不了你什么,谁让我是宫外进来的,如今办了你总会有人说我凶悍什么的。”紫鸢接过润土送来的绑带开始缠绕起来,又道“夜壶这名儿好听不”
“回回回主子的话,好听的紧”
“可我觉得着实俗气,这样吧,你叫小柿子。润土,回头你和内务府说说,从今个儿起你们都叫这名儿了。”紫鸢还在和绷带奋斗当中,她有些不明白给别人包扎怎么和给自己包扎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又看见原本叫夜壶的内监依旧跪倒在地,道“行了,跪安吧。去看看姐姐房里需要添暖么,记得别有事没事吵着明珠格格。”
“奴才小柿子遵命”
这一声喊得,无比的诚恳恭敬。紫鸢心中耻笑,对这种奴才只有棒子蜜糖才能使唤得了,眼高手低,自作聪明,以为寻了个没有背景的主子就想欺主。啧
她干脆撤掉绑带,把他扔在桌子上很气恼的嘀咕“真麻烦。”
“我来吧。”润土拿起绑带,单跪在紫鸢身侧,理了理绑带道“伤口涂了药才不会留疤,勉强绑上又会勒到伤口。”
紫鸢撇了一眼可以称作是面瘫的润土,不计较他的失礼,笑道“那就劳烦了。”这个润土言行谨慎,自然对待的态度也不一样。
润土颔首不语,纤细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包扎起伤口。
不一会,紫鸢看着包扎的手,道“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可你们又不像”不像在,呼吸吐纳间。“润土,你是江湖中人我知道。可我不管你是行刺皇上还是捣乱宫闱我劝你都不要做,以免连累我们姐妹俩。”话挑得如此明白,也不怕他装傻充愣。
润土微抬眼睑,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紫鸢后又低头俯首。
只听见他缓缓答应道“是。”
“你也歇息去吧,明天还得早起伺候呢。”紫鸢想了想又道“和宜春说声,明早喝蜜瓜粥。方才姐姐不见它有些不高兴了。”
“是。”
润土悄声而退,紫鸢见四周无一人,这才走进了内屋,又合上了房门,拨了拨灯芯。
不知怎么的,只觉一片寂静。她长叹一口气,竟有些发冷。紫鸢铺了铺床,简单擦了身便上床浅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际猛得惊醒,喊道“子殊”
又恍惚了一会儿,才想如今在皇宫他也肯定不会在这儿。那么刚才有他熟悉的呼吸吐纳,想是错觉了。
不对门外有人
紫鸢披上外套,暗中蓄了内劲,想等会儿万一咋了好一击毙命。想着,便哗啦打开门,看到人这才松一口气道“润土,在这作甚,还不去休息”
“守夜。”
紫鸢又看了他一眼,道“睡你的去吧,以后别守夜,我机警着呢。”
润土低头不语,悄然而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