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光着的脚丫子被他微凉的手捉着,另一只手还小心地轻轻摁着肿块, “肿得挺厉害,得赶快用冰凉的东西敷在上面。你坐在这里别乱动,我一会就回来。”
没等月儿反应过来,他已经旋风般地跑向校外。
“哎,不用,我去医务室就可以了”月儿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说着。
她被他刚才的举动惊讶得快要懵掉了
她从没想过象孙俊卿这样骄傲的人会毫不嫌弃地用手抓着她的脚,用既生气又担忧,还有点温柔的语气问她疼不疼。
她的脸已经烧到了耳根子,心跳绝对超过了正常指数。好在此时球场上已经空无一人,刚才那么尴尬的局面没人看到,否则月儿还真不知道明天会听到什么样的流言。
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她穿上鞋,袜子揣进兜里,起身,咬牙忍痛,慢慢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走去。
平时不长的一段路,此时显得格外长。月儿走走歇歇,路上有认识的同学要扶她,都被她拒绝了。
住校一年多的山月儿终于见到了医务室的柳大夫。
柳大夫年纪不大,最多三十来岁,中等个儿,身材苗条,相貌清秀,戴副眼镜,看起来斯文和蔼。
她仔细检查完月儿的伤脚后,确定她是扭伤了脚筋,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口服药,和一瓶按摩用的松节油。
“这个松节油的味挺大的,不过对扭伤还是很有用处。你倒上药油按摩的时候,手下用点劲不要怕疼。如果有烧酒的话,也可以用点着的烧酒搽肿块。这几天,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好静养一个来月,就能正常走路了。”
柳大夫微笑着告诉月儿注意事项,扶着她下了治疗床。
月儿感激地说“谢谢大夫”话没说完,就见一个人穿过屏风,直接冲到了治疗床前。
柳大夫不高兴地对来人说“到外面等着去,没见我这里还有病人吗怎么这么冒失。”
来人打断大夫的话,急切地问“她的脚怎么样,有没有骨折”正是孙俊卿,他跑得急了些,喘气有些不匀,额头鬓角汗津津的。月儿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两根雪糕。
柳大夫的脸色稍微好了点,说“你是她同学吗她的脚伤得不厉害,只要多注意保养很快就能复原的。”
孙俊卿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在路上越想越严重,特别担心是骨折。哦,对了,大夫,她的脚肿得那么厉害,我可不可以用冰糕给她凉敷”
柳大夫赞许地点点头“你对同学真不错,既细心又热心。当然可以用这个消肿了。这位同学你先坐上床,趁着冰糕没化,先敷一下肿块。这样有益于你尽快恢复。”
月儿还在迟疑中,孙俊卿却不由分说,对月儿说“听大夫的话,乖乖坐床上去,我帮你敷脚。”
月儿无奈地坐上去,把腿伸平,对孙俊卿说“谢谢你,冰糕给我,我自己来吧。”
孙俊卿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两条新买的手绢裹住冰糕,冰糕的木把柄朝外,轻轻敷在受伤的脚面上,然后才看向月儿。
月儿忙捏住木棍,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感动油然而生
“月儿,月儿,你的脚怎么样了可以走路吗”又有两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医务室,小小的医务室顿时拥挤起来。
月儿看着一脸焦急和忧色的杨彩霞和徐红梅,笑着说“没事,别担心,只是脚扭伤了,搽点药油,过几天就消肿了。”
杨彩霞看着月儿的脚,歉疚地说“刚才打完球光顾着高兴,都忘了你受伤了,真对不起啊。”
月儿轻轻摇头说“幸亏咱们打赢了,要是因为我受伤而输了球的话,那就太对不起大家这阵子的辛苦训练了。”
徐红梅上前坐在床边,帮月儿拿冰糕敷脚,一听这话瞪她一眼,说“整个球队又不是只你一个人,你逞什么能”
月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平时话少的徐红梅此时说这话是心疼她受了伤。
杨彩霞和孙俊卿却不高兴听到这种似乎是在怪怨月儿的话,但见月儿不动声色,就没说什么。
两个人僵僵地站在床前,看徐红梅为月儿敷脚,气氛一时很怪异。
幸好天热,雪糕不大一会功夫就融化得没办法敷,于是谢过柳大夫后,杨彩霞和徐红梅拿着药,一左一右扶着月儿走出了医务室。
经过刚才的冷敷,月儿觉得脚上的疼痛似乎轻了些,就笑着对她俩说“不用扶我了,我自己慢慢走。这样被你们搀扶着,我感觉自己已经老态龙钟,提前进入老年期了。”
杨彩霞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孙俊卿,开玩笑似地说“我们不扶你,你自己也别费劲地瘸着走了。干脆让我们的孙队长背你回宿舍吧。你说怎么样,孙队长”
孙俊卿懒洋洋地说“行啊,我没意见。”
月儿拧了她一把,瞪着她说“胡说什么谁让他背我”
杨彩霞小声说“怎么不能,他要是肯背我,我做梦都要笑醒哩。”说完,还朝月儿眨了眨眼睛。
月儿哭笑不得,没理她,扶着徐红梅的胳膊,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杨彩霞忙喊着“别走那么快,小心伤上加伤。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那么当真啊。”又对孙俊卿说“队长,月儿害羞了,这可怎么办呢”
孙俊卿没说话。杨彩霞紧走几步追上月儿,嘻嘻哈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