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却要热情地留着她吃下午饭。
月儿心里还有事,忙说“二哥,二嫂,我进县城还有事呢。谢谢你们了。以后再吃吧。”
陈二嫂是个极为热情实在的女人,她才不管月儿说什么,拉住月儿的手就是不让走。
她比陈二哥还要感激月儿,自从月儿来辅导儿子的功课后,他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在班里前几名,连学校老师都诧异他的进步。从前他们两口子推着不去开家长会,特别怕被老师叫着去学校谈话。现在他们却争着去学校。
陈二哥没有拉扯她,只笑着说“有啥要紧事,也得等吃完饭再走。你要是怕回家晚,我让你嫂子早点做饭,绝不耽误你事情。”
推辞间,月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忙停止和二嫂的拉扯,对二哥说“二哥,我想和你一起去趟孙科长家,给他拜个年。”
这的确是件要紧的事情,年前月儿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她不知道孙科长的家,所以耽搁了。
陈二哥欣然允诺。
月儿觉得空手去不好,路过商店时,进去买了点高级糕点和罐头之类的,又买了个便宜的红袋子,装了几乎满满一袋子。
孙科长的家离陈二哥家不远,就在毛纺厂家属区内住。
陈二哥敲门,月儿在旁边想,不知道孙俊卿过年回没回自己的家,如果没回,似乎很有可能在这里遇见他啊。
说句真心话,她不是太愿意在这种场合见到那个别扭孩子。
门开了,月儿见开门的是个和蔼亲切的中年女人,正猜测间,陈二哥对月儿介绍说“这位就是孙科长的爱人。”月儿忙礼貌地说“伯母过年好”
孙伯母连说“好、好,快进来。”热情地把他们让进了屋,大声喊着“老孙,小陈他们来给你拜年了,你就别鼓捣你的破花了。”
月儿拘谨地和陈二哥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把东西放在茶几边的地上,迅速打量了下其他房间,发现家里似乎只有他们老两口在,她松了口气。
孙科长从阳台上走了进来,看到他们,高兴地说“哎呀,你们来了。月儿姑娘,你年过的好吧”
月儿忙站起来笑着说“我好着呢,孙科长过年好啊。”
孙科长双手下压,说“快坐,快坐。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啊。到家就别科长科长的喊了,你又不是我们厂的职工,就叫我孙伯伯吧。这样亲切,不见外。”
一低头看见地上的东西,一皱眉说“只要人来就行了,还提什么东西一定是月儿姑娘买的吧,这我可得批评你,你是打算用糖衣炮弹来拉拢腐蚀我呀”
月儿笑,有点不好意思。
孙科长指着兜子,命令式地说“一会走的时候,给我提回去。不然我可不欢迎你来。”
月儿尴尬地笑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二哥见状忙打圆场“孙科长,月儿妹子是一番真心好意,特意来给你们拜年。这晚辈给长辈拜年,怎么能空着手不合礼数呀。”
孙科长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说“我谢谢你的好心。不过东西真不能收。我是个实在人,有话直说,你们山里日子不好过,挣点钱不容易,别把钱浪费在这些虚礼上。”说完,把茶几上的糖果瓜子盘推到月儿面前说“想吃什么就吃,姑娘家的不是都爱吃零食吗在我这里别客气,随便点。”
月儿笑着说“刚才在陈哥家就吃了好多糖和瓜子,现在吃不下了。”
说话间,孙伯母从厨房端着茶水、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热情地说“姑娘,喝点水,吃个果子吧,别客气。”
月儿忙说谢谢,接过了茶水。
陈二哥可能经常来孙科长家,很随意。他抽着孙科长递过来的香烟,问“这是什么牌子的烟,抽起来和咱这里的烟不一样”
孙科长拿着烟盒说“这是我兄弟过年的时候从大城市里带过来的,是名牌香烟呢。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比咱这里的烟好抽走的时候拿走一盒吧,我兄弟给我带了两条。还有两瓶好酒,一会吃饭的时候,咱们开一瓶,好好喝几盅。月儿姑娘,你父亲抽烟不”
月儿说“他抽烟,不过他喜欢抽旱烟锅,说是抽不惯这种烟卷。”
小柳来家时带了两条好烟,父亲说那香烟劲儿小,没有自家地里种的旱烟抽起来带劲。
孙科长说“嗯,旱烟太冲,我抽不习惯。”
月儿说“是啊,现在好多人都不抽旱烟了。原来我家里还种着几亩旱烟,只是卖不上多少钱。现在就剩一亩地了。”
孙伯母说“我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牌子的香烟和那个牌子的香烟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火一点就冒烟,自己抽着挺美,别人闻着怪呛的。不但损害个人健康,还污染坏境,危害不吸烟人的健康。要我说,根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是不是,月儿姑娘”
月儿笑着点头,陈二哥和孙科长两个烟迷却反对这种说法。
陈二哥一本正经地说“伯母,这你就不懂了。抽烟也有很多好处。你看,困了以后可以抽根烟解乏、提神;思考问题时抽烟会有助于思路畅通;另外,抽烟还可以保障烟厂职工不下岗,增加就业率,如果多些人抽烟,月儿家不就可以多种几亩烟草,增加收入嘛最重要的是抽烟能增进人与人之间关系。几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一圈烟发下来,不就都认识了吗”
孙伯母一瞪眼睛,笑着说“这小陈的嘴可真能说,让你这么一说,你们抽烟损害我们的健康还有理了不成”
小陈和孙科长都哈哈大笑。
正当大家说得热闹时,忽然房子里响起了一阵悠扬悦耳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