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7〉
「是你,杨……」柳紫铃听到叫唤,连忙把轿帘高高掀起,见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既是悲又是喜,一滴清泪由脸颊滑下。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甚麽叫做相见不如不见,她总算明白了,即便她现在有一千万个冲动,想要与他相认,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起轿」她随即放下轿帘,高声c促轿夫起轿离开此地。
「铃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杨淮雨心里一阵诧异,怎麽她好像是陌生的似的,明明见到他却又装作没看见。他想要追上去,却听到身後有人叫他。
「杨公子,请问你是杨淮雨杨公子吗?」一名小厮有礼的问著。
「在下正是,请问阁下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名眉清目秀的小书僮。
「喔,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请杨公子至府上一叙。」
「请问贵主是?」杨淮雨更加迷糊了,他在京城结j的朋友少之又少,这名小厮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家主人是归云山庄之主,皇甫宸。在京城中,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号的。」那小厮微微笑著,料想这位公子大概是初来京城,所以才不知道皇甫宸的来头。
「哦,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被打劫的那位公子。既然是这样,那好吧!在下就至府上叨扰了。」杨淮雨见轿子已经走远,况且这里人多嘴杂,若是轻举妄动恐有不妥。还是去见见这位,新j的朋友再说吧!
「如此甚好,我家主人时常提起公子的相救之情,一定要小人将公子请到,请随我来吧!」那小厮客气的在前头领路。
* * *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先是换了匹轻便的快马来到河岸,又换了艘小船由水路进入归云山庄。沿路的马、船都早已有人准备好,早在那里等著他们了,杨淮雨心想,这个皇甫宸想必是个有来头的人物,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像是训练有素的一般。
来到归云山庄前,更证实了他的推测不假。这是一所诺大的宅院,朱红se且庄严肃穆的大门,上面还有皇上御赐的匾额,上面书著归云山庄四个大字。
那小厮吩咐了一声看门的侍卫,随即从里面走出来一名也是面目清秀,约十五、六岁的仆人,领著他往里面走,方才那名小厮就下去休息了。
庄园十分富丽堂皇,但四周的建筑都是以白se系为主,雅而不俗。四周种著竹子、各式各样的花卉,还有满池的荷花,不过现在已是秋天,荷花都凋谢了,只留下听雨的枯荷。
这庄园是个水榭,建筑在水面上的,建筑与建筑之间都是靠划船来j通往来。就这样经过了无数的拐无数的弯之後,杨淮雨终於被带至主厅,而皇甫宸也早已命人准备好了茶点,听到通报,赶忙来到门口迎接。
「哎呀!杨公子肯来赏脸,寒舍可是蓬筚生辉啊!自从那日分别,小弟整日就盼著公子大驾。」皇甫宸已换上一身乾净且气派的衣裳,不像那天在驿站,是穿得一般百姓所穿著的chu布衣裳。
「皇甫庄主,您真是太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介平民,如何担当得起?」杨淮雨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一个庄园的主人,能得到皇上的赐匾,想必与朝廷也有颇深的渊源,若非出身贵胄之家,也绝非一般普通平民百姓。
「杨公子,那天若非承蒙你出手相救,在下这条小命,以及祖传的十劫灵丹可就要不保了。」皇甫宸边说,边请他到一张方桌前坐下,桌上摆著各式茶点,有核枣糕、白糖糕、荷叶等数十种j致茶点,以及一壶上好的香茗。
连盛装的器具都是十分讲究的,不同的食物以不同形状、材质的器皿盛装,但大部分的用具都是玉雕的,看起来皇甫宸是非常讲究生活品质的一个人。
「家师曾经教导过我,习武之人,当以义字为先。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皇甫庄主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凡是都放在心上,可是容易老的。」杨淮雨笑了笑,他不是那种施恩望报之人,不过皇甫宸今天专程请他来此,恐怕不只是吃顿便饭、答谢恩情这麽简单。
这个主厅里面和外面都站了数十个人,里面有七八个侍nv,外面则有十j名侍卫,就连当年的天蝶盟也没有这气派。
「哈哈,那得要看甚麽事罗?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嘛!不愉快的事当然不当放在心上,可是受人恩惠这种事,忘记就太不应该了。」皇甫宸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口香茗,又继续说:「我看咱们也不要太拘礼了,甚麽公子、庄主的这样叫,实在是太拘礼了。行走江湖嘛!一向都是快意恩仇,没有这些礼数,这样吧!杨公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在下却虚度三十春秋,以後我就称你一声老弟,一叫我一声大哥,如何?」
「那就客随主便,谨听皇甫大哥吩咐。」他也没推辞,能多结j一些朋友总是好事。
13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8〉
「那天我本来是去朋友家里拜访,谁知回来途中,就被阎浮门的人当街拦了下来。这十劫灵丹,是我的祖传之物,要炼制十分不易,所以不管上哪儿去,我都会随身带著。」皇甫宸说完,又叹口气:「都怪我太大意,想说只是去朋友家里走动走动,应该没那麽倒楣,所以就没带随从。我的身子骨打小不好,不是练武的料。幸好遇到老弟相救,真是万幸啊!这灵丹要是落在歹人手里,可就不妙了。」
「大哥何须多礼,左右一句谢,到显得生份了。皇甫大哥今日邀小弟前来,恐怕为的不只是谢我之前的救命之恩吧?」杨淮雨觉得事情不可能这麽单纯,皇甫宸专程派人请他,一定另有要事。
「哈哈,甚麽都瞒不了老弟,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弟能答应。」
「皇甫大哥这麽说就太见外了,若有小弟能效劳之处,自当万死不辞。」杨淮雨也喝了一杯茶,茶香且甘甜,想必这茶亦是上品。
「哎呦,不用万死,只要留在山庄多留j日便可。」皇甫宸眼神变得神秘,又笑道:「实不相瞒,我这十劫灵丹已被阎浮门的人盯上了,他们一定还会再派人来抢,所以我打算召开拍卖竞标大会,谁有本事便将此y卖予谁。」
「原来皇甫大哥是要小弟留下来当保镖,那天想必江湖上许多高手都会前来,大哥想必是怕人闹事。」杨淮雨笑了笑,当保镖他也不是头一回了,但他心里却有事放不下,有些犹豫。
「老弟真是聪明,怎麽样,帮不帮大哥这个忙?」皇甫宸正在等他答覆。
「皇甫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本无推却之理,只是我急著想要找到我的q子,所以……」杨淮雨想到方才在市集见到柳紫铃的事,不禁忧上眉梢,到底是他认错了,还是她发生了甚麽意外?
如果真的是她?那名轿夫却又为何叫她三小姐?而她s出的那枚金簪上面刻的是朱凤霓,这一连串的谜,他非弄清楚不可。
「哦,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认识的人多,找起来也方便些,况且那天许多江湖高手都会到来,也许弟媳也会到也说不定。」
「若是这样,那我就留下住j天好了。」他答应得有些犹豫,不过皇甫宸所言也并无道理,有他帮忙找寻,总比他一个人乱打乱撞得要好。
* * *
阎浮门中,雨依旧蒙蒙的下著,带著凉意的晚风让人不住从心底窜起一丝寒意。
柳紫铃身著淡紫se衣衫,在花园中练剑,她手里拿著一柄普通的木剑,随意的挥舞著。
身旁一棵红枫树,飘下无数红se的枫叶,宛如在诉说著秋天的来临,那些千娇百媚的花儿的凋零。
身上的衣裳s了,分不清是被汗水抑或是雨水弄s,她此刻的心,一如被惊扰的一泓清泉,掀起阵阵涟漪,久久无法平复。
为甚麽命运要如此安排?
既然注定无缘的两人,为何偏偏又要再相见?
想到此处,她挥剑的手更加迅速了,四周的花c都被剑风扫断。她急促的呼吸著,出招越发紊乱,此时的她将白吹雪教她的剑招全都抛诸脑後,心里只有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一红枫落在池塘里,雨滴不断地打在池水里,枫叶被水流越送越远,她想以剑尖挑起那红枫,却敌不过水流的迅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它被水冲走。
在这个无情的世间,还有甚麽是自己的可以掌握的,连一小小的枫叶她都无能留住,何况是她与杨淮雨这段一开始就注定无解的情。
她不甘心,难道这一生就注定让人摆布,让命运玩弄麽?
她开始疯狂的狂扫,胡乱的在空中提剑乱砍,倏地,用力过猛,木剑飞了出去掉在泥泞的地上。
她无助的蹲了下来,双手抱著头,心里突然感到害怕,怕哪一天自己也像红枫一般被水给冲走了,终至消逝不见。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焉知一步江湖无尽期,又岂是这渺小的她能望得尽的?一滴清泪从眼眶流了下来,是无助也是绝望。
正在她陷入沈思之际,头顶上一y影,阻断了打落在她身上的雨点。
她抬头一瞧,原来是白吹雪拿著一柄红伞,替她遮住了雨势。
白吹雪伸手一只手将她搀扶了起来,眼里含著怜惜的笑意,柔声道:「不是说好要去逛街的吗?怎麽一回来就躲在这里淋雨?」
柳紫铃没有回答,目光望著远方,一蒙蒙的楼台。
白吹雪见到掉落在前方不远的木剑,又笑道:「原来是在练剑啊!要不要白姨指点你j招?」
「白姨,我见著他了,他没死,活得好好的。」她说这句话时,虽然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是庆幸。
「那不是很好吗?总算了却你一桩心事了,省得你朝思慕想。」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杨淮雨。白吹雪何尝不明白她的心事,故意不予以点破。
「我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难过,我与他毕竟是敌对的。」她很清楚现实,尽管心里仍有一丝盼望。
「凤儿,白姨明白你心里痛苦,你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些。」白吹雪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这些年来她一直接柳紫铃视为亲生nv儿一般,在偌大的阎浮门中,也只有她最懂得柳紫铃。
「白姨,我一直将你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重,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麽做?」她的声音哽咽了,无助的眼神希望能寻求最後的一点希望。
「情的确伤人,白姨也是过来人,可是在解决你与他之间的问题之前,应该以你爹的事为重,不是吗?」她的眼神十分温柔,她之所以留在阎浮门这麽多年,除了为了医治朱千仇之外,也是为了她。
「白姨莫非已有法子医治爹亲?」她抬起头喜出望外的瞧著她,找了这麽多年的灵y,难道终於找到了?
「嗯,归云山庄有一项祖传灵y,名为十劫灵丹,三日後要举行拍卖大会,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白吹雪兴奋的说,眼看朱千仇的伤就要有救了。
「十劫灵丹?莫非是传闻中,有著能治百病,活死人r白骨的疗效?这事二哥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若是朱武要出马,那又何必要她参加呢?她实在不想再抛头露面了,一方面是害怕可能会遇见杨淮雨,另一方面则是她不想再双手染血了。
「你二哥那子你也是知道的,杀人掠地他倒还可以,参加拍卖大会可就不行了。你和他一起去,否则我怕到时候他冲动起来,把归云山庄给掀了,那可就不妙。」白吹雪早就算计好了,她自个儿是不方便出面的,所以希望她到时能到场。
「这倒也是,归云山庄在江湖上大有来头,其庄主皇甫宸的号召力不可小觑,若是让他号召其他小派门,一同联合反对阎浮门,那可十分棘手。」柳紫铃点点头,也同意白吹雪的提议,突然间想起一事,双眉微蹙,缓缓开口:「白姨,我把残月剑藏到一口枯井中,可否劳烦白姨帮我把剑拿回来。」她便将藏剑的详细地点告知白吹雪。
「难怪,这j天都不见那把剑,既然是你藏的,也该由你去拿才是啊!」白吹雪早就慧眼瞧出了,只是故意不说破,她铁定是把剑藏在以前和杨淮雨住地方,现在杨淮雨平安无事,极有可能会回到那里去。
「我……我不想见到他,白姨,可以请你帮我这个忙吗?」她小声的请求著,若是再见到他,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难道跟他说,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吗?
「也好,我也正想瞧瞧,咱们凤儿的夫君长得是何模样?再说那天免不了动武,你也总不能空手应敌啊!」白吹雪笑著点头答应。
8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9〉
夜里,杨淮雨翻来覆去睡不著,也许是归云山庄的大床他睡不习惯吧!这里虽然金碧辉煌,一间房间像一间仓库那般大,可是他实在不习惯,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仆人跟著,就连上矛厕都不方便。
他心里一直挂怀白日里发生的事,到底那个nv人是不是他所熟悉的铃儿?抑或是,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巧合?
反正也是睡不著了,他心里这麽想,不如回去以前他们所住的小屋去瞧瞧,也许铃儿已经在那里等著他也说不定。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不过还是想试试看,於是,他趁著夜se离开归云山庄,回到那所在京郊附近的小屋。
一走进院子,他就听到後院有些声响,难道真是柳紫铃回来了?怀著雀跃的心情来到後院,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nv人,正从井底里跳出来,她手里拿著一把银se的剑。
从她能从这麽深的井,丝毫不费力就跳出来的举动来看,此人必定是上乘高手,才能有如此轻功。
「铃儿,你果真回来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杨淮雨声音透著兴奋,夜se朦胧,他直觉这名nv子一定是他朝思暮想的柳紫铃。
「呵呵,你一定就是杨淮雨吧!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难怪凤儿对你如此倾心。」那名nv子笑yy的转过身,望著距离她有一尺之遥的杨淮雨,这名nv子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取回残月剑的白吹雪。
「你不是铃儿?」杨淮雨听她这麽一说,想必一定是认错人了,走近一瞧果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柳紫铃。
「当然,你口里所说的铃儿早已不在人世了。」白吹雪神秘的笑了一下,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真是丈母娘看nv婿,越看越满意。
「啊!不在人世,莫非是被阎浮门的人给……杀了。」他闻言心头一惊,难道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呵呵,她的生死你就这麽在意吗?」白吹雪语带试探的问,男人的虚情假意她看得多了,也许他这会子伤心,下一刻就移情别恋也未可知。
「那是自然,她是在下的q子,夫人如何称呼?可否见告铃儿的下落,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尸t才能安心。」
「我姓白,如果你能接得了三招,那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白吹雪想要试探他的武功,话语方落,右手做出剑指,以指代剑,身形一旋,一道剑气朝他而来。
杨淮雨不闪不避,以手中晓风剑横见一挡,由於白吹雪只用了三分力道,所以轻松就挡了下来。
剑气近身之时,他感到面颊上一阵冰凉,心知此剑气带著寒气,对於此招已有初步认识。
白吹雪衣袖轻扬又s出一道剑气,这次比方才更加凌厉,寒气也更盛了,过招之间,四周c木皆笼罩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秋风萧瑟天气凉,c木摇落露为霜。天气虽已秋天,但还没到结霜的时候,想必是她带有寒气的剑气所致。
杨淮雨心下诧异,自他艺城下山以来,还从未遇到能冻露为霜的高手。越是j手,更加不敢大意,暗提真元,随即晓风剑出鞘,冷冽的剑光才勉强挡下她的第二招。
白吹雪见到晓风剑,面露惊异神se:「这把剑……你见过莫非言了?」
「是的,晚辈这条小命就是莫老所救。夫人莫非是白吹雪?」杨淮雨瞥见她手里的残月剑,又加之她方才所用的武功,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呵呵,想不到我这麽多年未涉足江湖,还有人记得我?」白吹雪笑了笑,见到剑柄上的绿se宝石,又道:「晓风剑已镶上宝石,看来莫非言很赏识你,不错,看来凤儿的确没有看错人。」
「夫人,其实莫老他也一直很惦记你,也告知晚辈这对剑的故事。」
「哦,是麽?当年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楚,杨公子,三天後到归云山庄,自然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至於这第三招,就留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续吧。」白吹雪一听到莫非言神se有些黯然,抛下这句话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杨淮雨一头雾水杵在原地,心中的问号又多了好j个。白吹雪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她会对他跟柳紫铃的事知道得这麽多?
三天後归云山庄,难道柳紫铃也会去吗?他原本就答应皇甫宸要参加拍卖大会,等见著了铃儿,再详细的询问她吧!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10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20〉
三天後的晌午,各路英雄豪杰齐聚归云山庄,大概是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到齐了。来的不是某个小门派的门主,就是某个寨的寨主。
皇甫宸在环水的露台上设宴款待众人,他自己坐主位,很大方的让杨淮雨坐在他的身边,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杨淮雨与他j情匪浅。
「皇甫大哥,这些都是你的朋友麽?」杨淮雨见到来客越来越多,偌大的露台顿时显得拥挤起来,他又是诧异又是惊奇。
「是啊!我平常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结j朋友,也喜欢到处游玩。大部分都是我游山玩水时认识的,再不然就是祖上的世j前辈。」皇甫宸喝了一杯酒,笑著跟他解释著。
此时,一名仆人前来通报,说是李秋棠前来拜访,皇甫宸一听赶忙起身相迎。
不一会,李秋棠乘著船来到露台,与众人寒暄j句。
「哎呀!能请到李堂主大驾光临,寒舍可真是蓬筚生辉啊!」皇甫宸边向他施礼边笑道。
「嗨,甚麽堂主不堂主的,老夫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天蝶盟早就解散了,今天是特别来给老弟你捧场的。」李秋棠把手一扬,大笑了起来。
「话可不能这麽说,天蝶盟虽是散了,可是愿意跟著您的弟兄还是有的,听说您老现在自组一个小门派,叫甚麽寨来著?哎,您瞧小弟这记。」皇甫宸往自个儿脑袋轻拍了一下。
「不过是一个替人保镖的镖局罢了,是弟兄们嫌镖局不够威风,定要取个黑龙寨的浑号,让皇甫兄弟见笑了。」李秋棠苦笑了一下,自从柳紫铃解散天蝶盟之後,许多弟兄们瞬间没了去处,又不想投身阎浮门门下,所以就开了个镖局维持营生。
「李兄,小弟给您引见,这位是杨淮雨杨公子,是小弟最近刚结拜的一位兄弟,以後还请多多关照。」皇甫宸不忘替身旁的杨淮雨引见。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大小姐的夫婿麽?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姑爷,哈哈。恐怕需要多多关照的是老夫吧!」
李秋棠这话是七分抬举三分挖苦,虽然当时天蝶盟解散他没说一个不字,但事後仍对此事颇有微词,若不是柳紫铃一意孤行,定要解散天蝶盟,他现在还是个堂主,总比一个镖局主事的威风。
「岂敢,李叔叔这话言重了。」杨淮雨也没有想到,李秋棠也与皇甫宸有旧。
「想不到柳大小姐的夫婿就是老弟你呀!那你曾提起过的q子,莫非就是柳紫铃罗?」皇甫宸虽然语气显得惊讶,但是表情仍与往常一般,想必他早就把杨淮雨的来历打探清楚了,此时只装作不知。
「耶,我说皇甫庄主,你今日不是要举办拍卖竞标大会吗?我看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怎麽还不开始啊!」对於这个大会,李秋棠可是期盼已久,想要看看这江湖上传闻的十劫灵丹,生的是何模样?
「说的是,那就请各位贵宾就坐,拍卖大会这就开始举行。」皇甫宸拿起象牙筷子,往玉做的酒杯清敲了j下,顿时全场一肃静,心里都纷纷猜测,这难得的灵y会落在谁的手上。
就在众人纷纷就坐之後,一名仆人端著一个铺著红se稠锻的方形盘子,上面放著一个青花釉小瓷瓶,走到皇甫宸身边。
「各位英雄前辈、各位朋友兄弟,这瓶子里装的便是在下传家之宝,十劫灵丹。如果今天哪位朋友能赢得今天的竞标,那这灵y就归那位朋友的了。」皇甫宸起身又继续说道:「今日之会共分三局,第一局请各位朋友出价,哪位朋友出得价钱高,就能进入第二局。今日竞标以门派为单位,只要任何一个门派得标,该派全部弟子都能参与这第二局的竞标。至於这第二局如何进行?就等第一局有了结果,小弟再向诸位说明吧。」
他一宣布完毕,底下众人纷纷j头接耳,这时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人称京城首富钱大爷,抢先出价:「五万两h金。」
「五万两h金一次。」皇甫宸身旁另外一名仆人,朗声复诵著。
「三百万两h金。」一名高个子的飞鹰派掌门也出价了。
「四百万两h金。」钱大爷也不f输的把价钱抬得更高了。
「九百万两h金。」又一名小门派的掌门开了天价。
「一千万两h金。」钱大爷忍痛叫著价。
此时底下又一鸦雀无声,方才那名仆人开始读数:「一千万两h金一次。」
底下开始有些小s动,可是没人再出价了。大家心想不过就是瓶y丸嘛!犯得著把身家命都给押进去吗?加上这世道本就不好,一千万两买一瓶y已经是天价了,要是再加下去,恐怕得拿一座g殿来换了。
「一千万两h金二次。」
仍旧无人再开价,正当仆人读到第三次也没人要出价时,皇甫宸正准备宣布结果,此时一个宏亮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三千万两h金,外加两千万两白银。」
正当众人纷纷转头寻找这个声音来源时,一艘小船顺著水路缓缓朝露台驶近,伴随著悠扬悦耳的琵琶声。
朱武站在船头上,柳紫铃坐在船内,怀里抱著一把白玉琵琶,左手飞快地在相、品之间来回的移动著,手指如蜻蜓点水一般按著琴弦,右手时则轮指、时则弹挑、扫拂,此曲乃是琵琶名曲之一「y春白雪」。
在船上的还有孙无量以及数名侍者,其中一名身穿玄衣的侍者,手里捧著一个黑se的木匣子。
当船靠近露台边时,朱武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跳上露台,走到皇甫宸跟前,转身朝四周大喊:「怎麽样,还有人要加吗?」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对於这个天文数字,有的咋舌,有的则是摇头轻叹。方才不断喊价的钱大爷,此时也不敢出声。
「有钱就了不起了麽,咱们今天是来捧皇甫庄主的场,不欢迎阎浮门的狗贼。」底下一个人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大声骂著。平时阎浮门仗势欺人,早就为武林同道所不齿。
15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21〉
朱武怒眉一扬,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朝那人s去,一旁的杨淮雨瞧见了,连忙提起晓风剑横剑一挡,剑并未出鞘,剑身一旋,就把那枚飞镖给挡了下来。
「我说是哪个臭小子这麽大胆,原来是你这个姓杨的家伙,怎麽,那天摔下山崖没死成,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连阎浮门的閒事也敢管。」朱武哼了一声,要不是这里人多,真想马上把他给杀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铃儿呢?你把她给怎麽样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淮雨拿著剑柄指著他,声音变得愤怒起来,今天一定要问出柳紫铃的下落。
「哈哈,难得你还惦记著她,真是有情郎啊!你说是吗,三?」朱武大笑一声,朝船上的柳紫铃大声喊道。
此时船已经停稳,柳紫铃从容不迫的走下船来,将琵琶j予身旁一位侍者,其他跟随来的人都留在船上听後命令,只有那名玄衣捧著黑木匣的侍者,跟随在她的身後,走到皇甫宸主位旁边来。
「铃儿,你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我这j天找得你好苦,一直都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了甚麽意外?」杨淮雨赶忙将剑放在桌上,一个箭步向前,拉著她的手高兴的笑著。
「你也在这,杨……杨公子。」她原本微带笑意的脸庞,一下子沈了下来,一直小心的避开与他见面的机会,没想到还是遇上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形下碰面。原本想一如往常喊他杨大哥,可是心念一转,以她如今的身份,还是称他杨公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