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丧气的躺着,呼呼的大口喘着氧气罩里的气,还要一周啊。再想想,也不能单靠一个梦就下结论以为姚烨会好,以前做了那么多古怪的梦呢,想太好了说不定会失望的,想到这,兴奋劲一下全没了,只觉得鼻子一热,又流鼻血了。殷缘赶忙揭开氧气罩,帮我擦血,有些失意的说“哎听见他的消息,你就这么激动,现在在你心中,他怕是排在第一了吧”
我感觉殷缘一下变成幽幽的小怨妇了,他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动作僵了一下,紧跟着解释说“其实我也明白,他那么全心对你,你心中看重他是肯定的。”这话说完,殷缘更僵了,醋味也更浓了。我有点想笑,但是这时候笑,八成会让殷缘更着恼,只好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
沉默了好半天,殷缘起来说“我去帮你取药去,很快就回来。”然后,他噔噔的几步开门就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想我现在对殷缘的感觉,其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摆在那,他没必要这么多心,就算我现在想姚烨多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啊。姚烨为我去了半条命,在医院已经躺了一年了,而他当初说起来,我现在对殷缘也不太公平,我都快秉承两项方针了,不放手,不原谅,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了当初殷缘身不由己的苦衷后,却还是对他怨愤不减呢说到底,他只是带着童菲菲演了一出戏,把大家都瞒过了而已,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会不由自主的通彻心扉。就连多次回忆姚烨受伤时,也都自动跳过跟殷缘有关的那段,现在再好好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心曾经很疼过。应该是当初太自信过头了,觉得确定了殷缘对我的感情后,到死都不会分开,可是
我正在胡思乱想,门开了,龙腾走了进来,我不晓得为什么,想起了龙腾曾经说我是他老婆的话,有点尴尬,直觉就闭上眼睛装睡。感觉龙腾在我身边坐下后,气息还没稳,应该是之前走的很急,这家伙,老忘了自己的病,真不让人省心。
龙腾探身在我床头,纸张的声音,他应该是在看我的治疗记录,看了好一会,他才又从新坐下,拿起我一只手来握着,他的手好凉啊,我有点后悔,干吗装睡,万一有什么尴尬的场面,我不见得能忍住啊,哎殷缘去拿药应该快回来了吧。
感觉龙腾举高我的手,用我的手背擦了擦嘴,他的嘴唇蛮柔软的,停,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该脸红了,谁睡着还脸红啊,我装成快睡醒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把手不着痕迹的抽回来,翻身。结果简单的翻身动作可能碰到身内的伤口了,痛痒的我没忍住咳嗽起来,这一下,更疼了, 不能再装睡了,疼的都流眼泪了。龙腾也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放回平趟的姿势。我睁眼看他,他说“素素,你醒了。”
我眨了两下眼睛。龙腾又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脸边,看了我一会,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我怕他说出来我害怕听的话,所以就用口型对他说了个“水”字。然后,他赶紧起来给我倒谁,喂我喝下。
一周后,我出院了,殷缘因为公司有事,两天前飞回去了,说是处理完后再回来。他可真是今非昔比了,要知道这一来一回要糟蹋多少银子啊。
一出院,我就焦急的问龙腾,是不是可以去巴尔的摩了,龙腾说还要等一下,我奇怪道“不是已经比预计晚了很多了吗”
龙腾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素素,是不是只要能见到你哥哥,你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
我点头说“那当然啊。”我以为他是指姚家人会阻拦,说难听话之类。其实,是他多虑,难听话算什么,就算谁真打我,也顶多是皮肉伤而已,还真杀了我不成当初我妈那么说我,我都忍过来了,这里他们那些人加一起也顶不过我妈啊。真正能伤人的,只有你在乎人的话。其他的无关人士,骂的再难听,只要不往心里去,都敢不上一个屁的威力大。
龙腾正色说“是这样的,素素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见不到人的,你需要改变你的容貌。”
我脑子里第一反映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易容,但又想哪有那么狗血啊,可是在现在社会改变容貌除了化妆就是整容手摸上我自己的脸,我抬头问龙腾“怎么改,你不会是说整容吧”
龙腾手托着下巴,挑起一边的眉毛很戏谑的说“恩,差不多吧而且你要想好了,只是见一面,我也没把握能治好他,他的病历我早就看了,时好时坏的。你自己衡量是不是值得。”
说实话,这打击够大的,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心里几乎就想放弃了,哪有人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呢我自己的脸我还没看够呢,尤其是长的这么像一时间,我心里挣扎的说不出话来,龙腾也不催我,他就看着我的脸,好象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似的。心里的天平慢慢的倾斜,见了姚烨,也许就有希望,不见,什么希望都没有。龙腾突然说“哎这事不算小,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他转身要走。我一把拽住他衣角,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说“我要见我哥,所以,整就整吧,不过,能不能把我改的比现在好看一点”
龙腾很愕然,呆了呆说“素素你决定好了要知道这东西一旦动了,再后悔就晚了。”
我说“恩,决定了,现在去吧”
龙腾说“现在你以为买早点呢,说去就去,在这里,看个感冒都要预约的。”
我含着不舍的眼泪说“老大,我知道你厉害,要动赶紧动吧,别不上不下的耗着我。”
龙腾架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妥协了,他先跟朋友联系了一下,约好了下午的时间。然后带我出门,先到美容院染了头发,我一向爱惜的我头发,就连中学那会最流行在头上弄花样的年代,我都坚持住了一惯的清汤挂面头,现在为了见姚烨,豁出去了,任由那杂毛老外再我头上又漂又染的,过程中我一直闭着眼,我怕看见我镜子里那张脸就会舍不得改,毕竟谁的脸谁稀罕啊。说起来,一辈子的容貌换看一眼,这代价真是大了点。头发弄好了,我匆匆的看了一眼,亚麻色大卷发,勉强能接受吧。
中午随便吃了点后,龙腾带我去了这家据说技术还不错的整形医院。当我躺在手术台上,我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眼看着医生全副武装的过来,我忽然坐起来,眼泪啪答啪嗒的掉了下来,因为听不懂医生的外国话,我只能说“aitait for ”然后从手术台上跳下来,抹着眼泪就出来了,龙腾正在手术室的椅子上发呆,看见我哭着跑出来惊讶的问“怎么了不想改了”我啜泣了好一会,从包里拿出我在国内的手机,虽然没信号吧,但是可以照相,我递给龙腾说“帮帮我照两张照片也算是个念想。”
龙腾哑然,掏出自己的手机说“用我的吧,我的像素好一些。”
随着喀嚓喀嚓的几声响,我梨花带雨的哭像被拍了下来,我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那照片,不是太满意,手术帽都没摘,显得脸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进去生孩子的孕妇的脸呢我扭头哭着往回走,龙腾忽然喊我,我扭头,龙腾的嘴唇就亲了下来,我瞪大眼睛,哪有说亲就亲的至少也该打个招呼,问我愿意不愿意吧我使劲推开他,这时候我心里乱的很,也不想为了亲不亲的事再烦恼了,脸都要没了,龙腾跟我傻子一样对站了好一会,护士来催了,我一想,殷缘跟姚烨都没见我这最后一面,哭的更厉害了。
躺在手术台上,看医生拿着根水彩笔一样的东西在我脸上画来画去,还跟助手用英语叨咕着什么。我一闭眼,随他去吧。可闭了一会,又忍不住睁开,还是不放心,只见医生拿了个给牛打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