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兵把守着,仵作自进宫后就一直没出过门,他们能打探到的也只是边缘消息。
“多谢了,改日请你喝酒。”
“七少太客气了,咱们也是看不惯霍家被人陷害,要说咱们武人最佩服的就是霍元帅了,最看得起的就是霍家军,可惜咱们也帮不上大忙。”
“没事,你们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能信任霍家就是帮了大忙了。”
“嘿嘿,不怕您笑话,咱们这些大内侍卫出身好,武功也不差,可让我们去西北那苦寒之地打仗,没几个愿意的,只有霍家军在,我们才能安安心心地在京都享福不是”
“听闻西北年年有战事,大战小战不断,是霍家军守的好才有我们的安宁,那些想要算计霍家的人真该死,有种他们也去西北和蛮夷打仗去”
殷旭听到这话只是笑笑,他记得滕誉说过,在这件事的开始时期,群众顾念着霍家的功劳会百般维护霍家,维护霍正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没有采取任何手段任由对方不断地往霍正权身上泼脏水,再清白的人也会被染上一层污渍,到时候人们的想法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人要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但要毁掉一个人的形象,往往只需要一件事就够了。
264 儿大不中留
御书房内,仵作战战兢兢地将自己检验的成果汇报给皇帝,“启禀皇上,死者身上除了十指模糊没有其他外伤,十指应该是自己咬破的,也无中毒迹象,初步推断,应该是筋脉受损而死,凶手定然是个内功极高的高手。”
“有多高”皇帝瞥了霍正权一眼。
那仵作想了想,“这得寻个高手来比较一番,下官并不太懂。”
皇帝让人将徐统领叫来,问他“你可能做到震碎一个人的经脉,却不留下外伤”
徐统领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谨慎地回答“卑职没有如此作为过,不过要震碎一个人的筋脉很简单,不留外伤的话,就要求对方不反抗。也有些武功超绝的武者,可以隔空拍死一头牛,但一般都会有内伤。”
霍正权听完徐统领的话,起身问道“皇上,可允许臣查看杨虎的尸体”
大理寺卿却站出来反驳“微臣觉得不妥,霍元帅非常人,让他碰触证据不太妥当。”
霍正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袁大人,你说本帅非常人,那你把本帅当成什么人了仙人还是妖人”
在场其他官员都忍不住笑了,这袁大人确实有些在意过头了,霍元帅武功高强是没错,但也不至于碰一下尸体就把证据销毁了吧何况还是在这众目睽睽的情况下。
“准了,霍爱卿也好好看看,如果真如仵作所说,霍爱卿应该能查出点名堂来。”皇帝大手一挥,命人将尸体抬上来。
几个文官脸色不太好看,还好杨虎死的时间不长,只要不看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还算正常。
霍正权撩起衣摆蹲在尸体旁,他合上杨虎瞪大的双眼,然后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捏着。
“肌肉僵硬,骨头完好,牙齿和嘴角都没有血迹,他的十根手指应该不是自己咬破的,五脏也未受损,确实极可能是筋脉寸断而亡。”
“十指不是自己咬破的”皇帝朝尸体走过来,渠总管忙上前拦着“陛下,死人多晦气,您还是别靠太近了。”
“无碍。”皇帝推开他的胳膊,走到尸体的正前方,仔细看了会儿,便雏眉问仵作,“你刚才为何说他十指是自己咬伤的”
“这”仵作也是听说这死者生前留下了一份血书,又见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才断定是自己咬的,至于他嘴里的血迹,之前似乎是有的啊。
仵作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不过他才走开短短的一刻钟,尸体又被重兵看管着,应该没人能靠近才对。
没有明确的答案,仵作也不敢在皇帝面前乱说话,“是卑职武断了。”
“可是除了他自己,谁会好端端的去咬破他的手指”大理寺卿之前也没发现这点,他忙将那份血书拿出来看,问霍正权“元帅可认得杨虎的笔迹”
霍正权站起身,从大理寺卿手里夺过那份血书,上头的内容哪怕再看一遍他也无动于衷,“据本帅所知,杨虎并不识字,当然,也不排除他是装的。”
如果杨虎真是别人送进霍家军的棋子,那他所知道的事情很多就可能是假的了。
“这不可能吧一个副将,竟然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袁大人以为打仗是什么是靠笔杆子获胜的吗”不识字怎么了,他霍家军中不识字的将领多了去了。
“这”大理寺卿无从反驳,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皇上,之前杨虎也带了一份血书来,不如比对一下字迹”
皇帝命人将两份血书的笔迹拿去核对,结果自然是一模一样的,他又派人去查杨虎的生平,一个人是否学过字还是能查出来的。
这两份血书用字极多,虽然笔法稚嫩,像个初学者的字迹,但至少是个认字全的。
霍正权默默地听着皇帝的安排,如果不是心有怀疑,他一定以为皇帝处事公正。
好在现在不管杨虎识不识字,这人都不可信了,如果他识字,却在霍家军中隠瞒这点,动机不纯,如果他不识字,那这两份血书则可能是别人交给他的。
霍正权走出皇宫的时候还在想,到底是谁会故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杨虎的死本来应该更有价值才对。
按他猜测,背后之人应该会尽可能把杀人的罪名强加到他头上,而血书则是杨虎拼死留下来的证据。
可是如果能证明血书不是杨虎所写,那他的罪名就很难成立了。
“你怎么在这儿”霍正权停下脚步,看着坐在墙头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官服,显得稳重了不少,不过一开口却将这份稳重破坏殆尽,“本少爷来应卯的,许久没来,都忘了还有这份差事了。”
霍正权眉头一皱,他本人严肃正经,自然也希望儿子们个个如此,“你还好意思说。”
“反正也没什么事。”殷旭跳下来,跟着霍正权出宫,在半路上问“最后结果怎样”
霍正权突然回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几遍。
“怎么了突然不认识我了”殷旭拽了下腰带,这身官服还是去年做的,有些短了,新作的还没送来,穿着很不舒服。
“你今日进宫都去了哪里”
殷旭抬头望天“我想想啊,一路从东门进去,然后经过承德殿,去了侍卫营,然后就出来了,没去哪儿啊。”
霍正权正在想杨虎的事情,乍一见到殷旭,不知为何就觉得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