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仁别扭地握着手,他不是真的傻子,他只是因为太久没与人交流所以有点脱离社会而已,随着这几日的休养,他也渐渐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虽然对于要做殷旭小厮这件事还心存抵触,但人家救了他是事实,而自己也没地方可去,父母双亡,家中没有个可以依靠的长辈,那点产业怕是早就易主了。
而且就凭着他现在的身体,想做什么大事也不可能了,到底伤了根本,以后能跟正常人一样活着就很好了。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汪仁第一次用如此正常的语气和殷旭说话。
“谢是肯定要谢的,不过光用嘴巴谢不够,本少爷要的是实际行动,不过嘛本少爷还是觉得就你这鬼样子,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本少爷的药房了。”
汪仁年纪小,只以为是让他上药房帮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淡淡地说“但凭恩人吩咐。”
殷旭哈哈一笑,走过去抬起他尖尖的下巴,心意一动,摸着他黯淡无光的肌肤说;“你一定会很惊喜的。”
“咳咳”滕誉在一旁干咳两声,目光死死盯着殷旭放在汪仁脸上的手。
殷旭转头看他,灿烂一笑,“你嗓子不舒服吗柜子里最左边的那瓶药,别忘了吃。”
滕誉面色一寒,那瓶可是毒药,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嘀咕“都要谋杀亲夫了,不得了”
殷旭耳朵好使得很,将他的自言自语听得分明,朝他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容,“别以为我不敢”
148 原来是你
全徽州数得上号的客栈都住满了人,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门派和江湖帮派,成天闹哄哄的,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的干架,店家每日都得换上一批新桌新椅。
这还算是情况好的,那些一身草莽气的帮派弟子更是张狂,路上被人撞一下也能打断人的胳膊,把官府忙得团团转。
殷旭和滕誉独身上街,两人俱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身上穿的佩戴的都价值不菲,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很有钱”四个字。
别以为江湖人都是不用吃饭的神仙,大门派都有自己的产业,有专门管理庶务的弟子,而一些小帮派则很可能专门靠偷靠抢为生,只是他们会很高尚地挂个“劫富济贫”的牌子。
殷旭眼睛盯着人群中一个扒手,被偷的对象是个富家公子,大冷天的摇着扇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缀着一个惦记着他钱包的偷儿。
殷旭眼见那偷儿得手,眼神一闪,似模似样的走过去,故意往那偷儿身上撞了一下,手一伸,将那人刚到手的钱袋子摸了出来。
“走路不长眼睛啊”那偷儿捂着肩膀抬头,一见殷旭的相貌和气质,立即换了一张脸,谄媚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走路不长眼,没把您撞疼吧”
殷旭弹了弹袖子,扬着下巴鄙夷地看着他“撞疼了又怎样你赔得起吗”
“嘿嘿,自然是赔不起的,所以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这就给您赔不是了。”那偷儿深深弯下腰做了个揖,实则眼珠子盯着殷旭的腰带转了几圈。
“滚吧。”殷旭从袖袋里取出刚到手的钱袋,上下抛了抛,撇下他走了。
那偷儿还来不及看自己偷到的钱袋子长啥样,自然也就没认出来殷旭手里掂着的是他刚才的劳动成果。
等走开了一段路,滕誉才笑着说“你这是想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么”
殷旭盯着前面恍然不知丢了钱袋的公子哥,哼哼“本少爷可没这份闲心,只是见那偷儿一脸贼样,不痛快而已。”
“人家本来就是贼,长得一脸贼样不是很正常么”滕誉并不太管这些小事,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缺少这些以偷为生的小人物。
殷旭把手里的钱袋子一抛,丢进路边一个乞丐的破碗里,“赏你的,拿去和其他人分了。”
那乞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碗里那个鲜亮的钱袋子,鼓囊囊的,绝对装了不少钱,他看着远走的殷旭,吞了口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瞅着四周,以极快的速度揣着钱袋子跑进一旁的巷子里。
“站住大哥,就是他”背后有人突然追上来拦住殷旭的道路。
殷旭双手抱胸,勾着唇角看来人,“这不是刚才撞了本少爷的小子么怎么,来赔钱的”
跟着那偷儿一起来的几个壮汉打量着殷旭和滕誉,然后拍了那偷儿一记,“小三儿,你确定是他们抢了你的钱袋可别胡乱给老子找麻烦”
这二人一身上等杭绸棉袍,腰挂玉坠,说他们是偷谁信啊
“大哥,真的是他,刚才就是他撞了我一下,然后我的钱带子就丢了”那偷儿指着殷旭直叫。
殷旭兴致勃勃地问“几位拦住我二人的去路,是怀疑我偷了你们的钱”
“不是你还有谁刚才就你一个人近过我的身”
“这话真可笑,就因为你撞了我一下,所以丢了东西就找我这是何道理”
“少说废话,你只管说是不是偷了三儿的钱袋”一旁满脸横肉的壮汉举着拳头恐吓道。
殷旭气定神闲地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们信吗”
“那得搜过身后才知道”那壮汉拳头一挥,立即有三个壮汉冲殷旭走过来。
殷旭一转身投进滕誉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害怕地说“老爷,他们要搜奴家的身,怎么办”
“草,原来是个兔儿爷”那几个壮汉脚步一顿,脸上却露出yín邪的表情。
滕誉无奈的叹了口气,配合着殷旭,搂着他的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咱们又没偷他的东西,给他搜一搜得了。”
殷旭身子一僵,从他怀里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滕誉,控诉道“您就忍心他们用那双脏手碰我的身”
滕誉温温柔柔地回答“不要紧,搜完了再砍了他们的手就是了。”
对方一听这话,随即就发出大笑,“这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