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出来安置受伤的百姓,并且赐医赐药,救活了许多人。”
“哦魏家当家的是谁”
“是魏家这一代的大少爷,魏子安,此子至诚至善,又学富五车,乃是举人出生,可惜为了继承家业不得不放弃功名,难的是他依然心系百姓。”
“既如此,待此事过后该记他一功,到时候你一起呈上去吧。”滕誉毫不费力的给自己人谋取了点福利。
於学中大喜过望,“那下官就先替子安谢过三殿下。”
“嗯,走吧,各处去看看。”滕誉打头走了出去。
天色依然昏昏沉沉的,地上的雪铺得很厚,滕誉穿着特制的牛皮靴,筒子高达膝盖以上,可是冰冷的寒意还是从小腿蔓延全身。
街道上很少能见到人,即使有也是一些拿着东西想出门换点粮食或者其他生活用品的百姓。
“往日这徽州城也繁华的很,没想到竟被一场雪压成这样。”
於学中是感触最深的人,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滕誉身后,“是啊,谁也没想到今年的雪这般大,可惜徽州人口虽多,却不如南方富庶,想解救万民单靠徽州城是不可能的。”
滕誉去看了几处临时安置点,全都是挤满了人,几个人盖着同一床脏被子的比比皆是,到了饭点,会有官差抬着做好的饭食送来,每人每日也不过两碗稀得可见底的糊糊果腹而已。
“粮食还能撑几日”滕誉问。
“最多不过三天。”於学中眉宇间尽是忧色。
“那就压缩成两天,让他们多吃一些,两日后粮食一定能到。”滕誉保证道。
於学中眉间的阴霾尽散,终于露出个笑脸,“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三殿下英明神武过,也许他以前是瞎了眼了。
124 赈灾中
滕誉看着於学中对自己越来越热情的态度,心里满意极了。
行至东城,被大雪覆盖的房舍连成片,角落里搭着的简易居所下挤满了人。
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色,滕誉停下脚步说;“现在要重建房舍显然来不及了,本殿记得刚才经过了一条花街是吗”
於学中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甚至担心地想三殿下该不会终于忍不住想去寻花问柳了吧
他艰难地点点头,等着滕誉继续吩咐。
“把那条街腾出来,这些青楼妓馆什么都不多就房间最多,挤一挤应该能塞下上千人,如果房间不够就把他们最好的屋子铺上被子,委屈大家先打地铺好了。”
这似乎也行的样子。
於学中和几个下属官员对视几眼,都浮现出喜色,他们之前没想到这一点,一来是那个地方太过龌蹉,没人会把那里当成安置点。
二来,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城里也不缺去嫖妓的男人,这些人要么是不懂人间疾苦的风流书生,要么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无论哪一个都不好得罪。
但有三皇子发话,得罪什么的就不存在了。
而且那富贵巷确实是非常好的安置点,现成的房屋,又大又宽敞,还都有地龙,这样可就大大减少被冻死的概率了,还能少准备些棉衣棉被。
“是,下官这就让人去办只是这腾出来的姑娘们该如何安置为好”於学中曾经也是那些风流书生中的一员,自然知道那地方的女子最是不服管教。
要是任由她们胡来,这安置点怕是很快就会变成yín窝了。
“都是有手有脚的女人,又惯常会伺候人,挑些伶俐的去各医馆帮忙照顾伤患,其余的就留在那里,重活干不了,做饭洗衣总能干的。”
“什么”於学中听得目瞪口呆,让青楼女子去当丫鬟一想到那些娇滴滴的美人要顶着寒风洗衣做饭,於学中就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她们怕是不会同意的吧”有人小声质疑一句。
“各个教坊中都有不少罪犯之女,许她们将功赎过,只要是清倌,达到一定的功绩可以允许她们脱离贱籍,其余则发以月俸,不止是他们,灾民中也开始施行以功代劳,派一部分人去清理城内外的积雪,另外人白天分散去各处帮忙,只要是有做事的,每顿饭多发一个饼子或者一碗糊糊。”
“是,下官这就让人通知下去。”於学中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中,感觉找到了主心骨,做事情明显轻快多了。
“这些先等会儿,先让人去将徽州城内的富商豪绅集中起来,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本殿下有事与他们商议。”
於学中知道三皇子这是要去借粮,丝毫不敢耽搁,让几个衙役分头去通知。
“殿下,午时已到,咱们要不先回去用膳吧”於学中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感觉腹中空荡荡的。
以前顿顿吃得饱不觉得,现在才知道,原来饿肚子比什么都难受,他开始格外佩服那些寒门学子。
“刚才走来见有酒楼还开着,随便找一家吃了就是。”滕誉从韩青手里接过地图,看了一眼自己一早上走过的地方,发现今天要想将整个徽州走完是不可能了。
於学中也觉得这样省事,他只是担心三皇子吃不惯外头的东西而已。
让熟悉这一带的衙役带路,一行人去了一家看起来一般的酒楼,虽然徽州受了灾,但酒楼的生意非但没有萧条,反而更兴隆了,只是里头的客人也多是外地逃难来的。
逃难的徽州的难民并不是全都吃不起饭穿不起衣,他们大多数只是房屋被大雪压塌,没地方住而已。
所以这城中的客栈反而是生意最好的。
於学中穿着一身官服,身边带着的衙役也都穿着制服,因此他们一走进去,里头的客人全都停下了交谈。
“大人您来了,是要用餐吗快请楼上坐。”掌柜的显然认识他们徽州的最大掌权者,点头哈腰的将人迎进来。
於学中一直落后滕誉一步,他们这一行人一看就知道身份最高的是滕誉。
不过於学中也不想将三皇子的身份泄露出去,只是让掌柜的腾出一间雅间,做些饭菜上来。
而原本雅间的客人一听是知府大人要用餐,自然没有不让出来的道理,尤其滕誉还很客气的表明,这顿饭的钱算在他们身上。
所以当雅间的门关上后,酒楼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探讨着滕誉的身份。
不管他们说些什么,反正於学中已经被滕誉的高风亮节给感动了,他今日所看到的三殿下,亲民、宽厚、聪明、机智、仁爱、几乎集合了他对明君的各种期盼。
於学中也有接触过几次大皇子,大皇子在外的名声一直很好,可於学中与他接触过,却觉得他有些高傲了,并不像是个能礼贤下士的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