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神色稍霁,觉得自己多心了。
119 逆子
大梁的皇宫分内宫与外宫,内宫乃是后宫妃嫔所住之处,外宫则是皇帝和各个官员的办公之所。
内外宫界限分明,除了皇帝,其他男人想进入内宫都得经过层层检查,哪怕是云鹤然想去见云贵妃,也得记录在案。
皇子们五岁之前都住在内宫,五岁之后则搬到外宫,有独立的寝宫,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不得私自在内宫过多停留。
当年这则宫规被滕誉破坏殆尽,皇帝本就不想让他多长本事,于是也默认了他在外宫逗留。
皇子们十五岁后则要搬出皇宫,一般皇子建府之后才能娶妻生子,参与政事。
滕誉在外宫也有自己的寝宫,虽然他已经外出建府,但因为“受宠”,时常会在宫里留宿,因此住所里应有尽有,伺候的人也齐全。
滕誉和殷旭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进入钰铭殿,里头的摆设十年如一日,一点也没有变动过的痕迹。
掌事的女官过来询问要将殷旭安排在哪里,滕誉瞥了她一眼,搂着殷旭直接去了自己的寝室。
“以后霍七爷就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本殿下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听他的吩咐,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或者心下不满,可别怪本殿下不留情面。”
后头呼啦啦跟着的一群人齐声应“是”,不过他们低着头,到底是真进去了还是只是过个耳朵就不知道了。
不过滕誉也不在意这些,这宫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心腹,他当年住在这里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避开了那些阴谋算计。
不过里头各个派系的人他都查的一清二楚,于是便也懒得清理,就任由他们继续在这蹦着好了。
滕誉搂着殷旭进了内室,挥退了下人,“咱们是不是先休息会儿”两人自从受伤后还真没好好休息过,空闲时间要么在疗伤要么在双修或是做与双修一样的事情,所以这也是殷旭脸色难看的原因之一。
可绝对不是太医以为的运功过度。
殷旭一脚将人踢开,径自脱了外衣钻上床,把整张被子都裹在身上,怒视着滕誉“你给本少爷差不多一点,真以为本少爷制不住你吗”
滕誉一把捂住胸口,咳嗽两声“小殷,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的胸口又开始痛了”
殷旭脸色发黑,嘴角抽搐着,朝他甩出一道内劲,凌厉的劲风直逼滕誉的胸口去,若是打中,某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喊疼了。
滕誉擦着冷汗避开,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那道劲气打穿了雕着花纹的大柱子,咽着口水说“你可真狠真想要为夫的命不成”
“滚”殷旭早被他刚才的称呼刺激的心跳不稳了,不过不是因为那份亲密,而是因为这称呼实在太违和,太有损他的两世英明了。
滕誉欣赏够了他那气急败坏的脸色,也不敢继续撩拨他了,虽然他无比渴望看着殷旭变脸,不管是喜的还是怒的,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撩拨他的小游戏。
“那你休息,本殿下去让人搬床被子来打地铺”滕誉说完当真出去叫人了。
而听到吩咐的小宫女简直吓得目瞪口呆,堂堂皇子殿下住自己的寝宫还要打地铺
而且似乎还是被那位霍七少爷赶下床的,天啊,这说出去有人信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滕誉呵斥一声,心里腹诽这面孔这么声,不知道又是哪里塞进来的。
小宫女愣呆呆地下去办事了,不过整个过程都在神游中,直到她抱着软绵绵的被子低头走进三殿下的寝室,还有些魂不附体。
“殿下,被子取来了。”
“嗯,就铺在床边上,越近越好”滕誉坐在一旁的梨花木藤椅上,喝着亲自泡的热茶,视线则一直盯着床上那人的后脑勺。
真够狠心的啊,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呢。
小宫女颤着腿往床边走,即使不抬头看,她的视线里也最终会出现一个裹着被子的人,只露出后脑勺,柔顺黑亮的发丝留了一半在被子外,一半在被子里。
她恨不得自己少长两只眼睛,跪下去先把厚厚的毛毯铺了一层,再铺上被子,细心地捋平每一道褶皱。
她的耳边还能听到床上那人轻微的呼吸声,鼻尖里似乎也有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来。
这人就是传说中三殿下的爱宠呢,不仅是个男人,还是霍家的少爷,真是奇怪啊。
好端端的一个少爷为什么要去伺候男人呢虽然三殿下相貌俊美,身份尊贵,但霍七少爷不差啊。
有着强势的霍家做靠山,只要他不惹恼了霍家的当家,必定是一辈子生活无忧的,何必扒着三殿下沦为男宠呢
当然,宫里也不少说这是因为霍七爷爱惨了三殿下,所以甘愿抛弃一切追随。
可是大家就是不明白啊,感情难道还能中国名声重过礼义廉耻
“殿下,床铺好了。”小宫女后退着站起身,低头朝滕誉汇报。
滕誉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眉头皱的厉害,“下去吧。”
小宫女惊吓的抬起头,看到滕誉的动作忙又低下头行了个蹲身礼,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是。”
这蚊子般的音量并没有让殷旭动半分,当然,滕誉知道对方肯定还没睡,在屋子里有外人的情况下,殷旭睡得着才怪。
滕誉轻手轻脚地走到地铺上坐下,伸出胳膊用手指捅了捅殷旭的后背,“喂,我就睡在你脚下,你记得下床的时候看清楚些,别一脚把为夫踩扁了。”
殷旭往里头缩了缩,没有搭理他。
滕誉也跟着往里挪了挪,继续捅了他一下,“你空出这大半张床的意思是让我睡上来吗”
床上的人闻言立即又往外滚了一圈,把外头的位置都占满了。
“让我睡里面”滕誉继续厚着脸皮问。
床上的人终于不甘受扰,睁开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一个字也没说。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在地上睡着。”滕誉转个身,背对着殷旭躺下,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哎,也不知道明天太医来诊脉的时候会不会发现本殿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