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你大哥你自己最清楚。”滕誉吐出一口浊气,埋头看手里的公文不再和他说话。
殷旭咬了两口点心,觉得嘴巴有点干咽不下去,他跳下炕跑到书柜那抽了一本书走到滕誉边上,目光游移地问“你在忙什么”
滕誉假装没听到,翻了一页继续盯着纸张看,也不知道到底看进去了没有。
“你这人真没意思,不就开了句玩笑么,呵呵。”
滕誉抬头,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脱口而出的话往往代表的是心声,霍一鸣也才二十几岁不算太大,至于妻子,我将来也会有的。”
“”这回轮到殷旭目瞪口呆了,他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句“爱信不信”跑出乐书房。
滕誉目无焦距地坐了一小会儿,喊了韩青进来,“就按这份资料上的去布置,不需要太明了,只要让人查起来时怀疑霍天有个隐秘的师傅就行。”
“若是他们继续往下查呢再隐秘也会留有痕迹的。”
“让风向随便指向一个江湖中人就行,找那些行踪不定的,也不要镇定一个人,让他们自己猜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主子还有何吩咐”
“霍正权不可能放着霍天不管,大概下次亲自上门的人就会是他了,你去告诉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霍家他肯定是要去的。”
“是。”韩青其实想问,为什么三殿下不自己告诉他,而是要通过自己转达,明明这两个人一天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
不过主子交待下来的事情,他没有道理不办。
韩青走了之后,滕誉处理了几份公文就集中不了精神了,他一直没有好好想过自己和殷旭的关系,除了想把人留在身边,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留都没有深思过。
从韩森指出他对殷旭抱有不一样的感情后,他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将来会有妻有子这是必然的事情吧就算他没有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在这一点上,滕誉从未动摇过。
可是为什么刚才说出那句话后总觉得特别别扭呢就像是故意说出来气殷旭的一样,别扭的要命。
可是说不是故意的,难不成他真的对殷旭情深不寿
之前和霍一鸣说的圣旨赐婚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让殷旭以一个女人的姿态嫁给他,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富贵人家三妻四妾这太平常了,他还是皇子,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有抱有过什么一心一意的想法。
对他来说,娶几个女人都不要紧,可是明明是这么正常的事情,怎么今天想起来就是各种不对劲呢
可是要说他对殷旭不在意,那肯定也不可能,哪天殷旭真的离开他了,他肯定受不了。
真是个矛盾的事情
“殿下,殿下”
“嗯”滕誉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韩森正在担忧地看着他,他干咳一声,问“何事”
“殿下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哦”韩森想起刚才在半路上撞见情绪不对劲的某人,很贴心地转移了话题,“付先生那有消息传来,云鹤然动手了。”
滕誉听到这话立即坐直了身体,面色阴沉,“他真这么说”
“嗯,一开始只是瞒着人从南疆弄了药回来,是什么药他查不出来,不过这事想要成必须里里外外的配合,所以他并没有瞒住自己的心腹。”
“宫里他找了谁做帮手”
“是太医院的一个太医和话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前者是他利用大皇子的名义联系上的,后者应该是他埋在宫里的暗子。”
“这么说来,他还不敢让云贵妃mǔ_zǐ知道。”
“是的,云贵妃现在还犯不着兵行险招,大皇子虽然有些想法但肯定也没有迫切到需要现在就动手的地步。”
“你说如果那对mǔ_zǐ知道他做的好事,是会支持了还是反对”滕誉不怀好意地笑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一边是丈夫和父亲,一边是兄长和舅舅,前者自然更亲近些,不过如果云鹤然的行动已经开始了,那两人八成是不会说出来的。”
“是啊,一旦扯出了云鹤然,他们俩全身长满嘴巴也说不清了。”
“殿下,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做就这么看着”
滕誉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跟随他多年的韩森也背脊一寒,只听见他说“不止要看着,本殿还准备助他一臂之力,否则就靠那二人绝对成不了事。”
“可一旦事发,有任何蛛丝马迹咱们都得受牵连。”
“我有说要用自己的人吗”
韩森一头雾水,“您的意思是”
“宫里的棋子多的是,关系错综复杂,不是自己人未必就不能用,那女人和滕毅的根基太深,棋子不好策反,随便找个大皇子派系的人去帮忙,借刀杀人可是本殿的强项”
“这倒是,这些暗线平日和上面联系一般都是只对信物或者暗语,凭咱们掌握的那几个,想骗过去不难,而且这种事情他们也不可能找上面的人核对,基本上没有风险。”
“嗯,先这么办,看看他们用的是什么药,想办法换成我们的。”
“您”韩森有些犹豫,似乎是想劝解,又似乎想询问,毕竟是亲生父亲,他担心三殿下有心理负担。
“呵,你不用担心,本殿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足足七年,他当年是如何害死母后的,我要让他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这世界上相克的东西很多,并非只有皇帝才知道利用这一点,滕誉突然很想知道,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皇帝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肯定也高兴不起来,父亲害死母亲,他再害死父亲,这恩怨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就在滕誉调整心情的时候,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书房中,“启禀殿下,刚才霍七少出门了,去的是蝴蝶巷的绮梦阁。”
“啪”滕誉本就烦躁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更加暴躁了,冷声吩咐“去,盯着他,把他接触的所有人一个不漏的给本殿记下来”
“是。”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