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刻,我好像被一种叫爱情的东西被整懵了,二话不说从兜里把钱掏出来,全部甩给张明。
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只要你需要,要我的命都行。
把钱递给张明的那一刹那,我完全忘了丁小红,他还在等我的钱去交房租,还要在新房子里养很多花,春天开的,夏天开的,秋天开的,冬天开的,每个季节都有
第二十二节
我对丁小红撒谎,酝酿了一路,才想到这个谎要怎么撒。
会计说,第一个月算试用期,工资要等下个月一起发。
说完,怕丁小红生气,又补了一句,不过他答应我,钱一定会给我的。
丁小红当时正在切菜,晚上做洋葱炒蛋,两只眼睛被洋葱呛得通红,顾不得转头跟我说话。
直到饭菜做好,放在用纸箱临时搭的餐桌上,才空出时间,一边往我碗里夹鸡蛋,一边说,你自己长个心眼,傻了吧唧的,别让人给骗了都不知道。
他这句话,本来指的是我公司的会计,可在我听来,却好像是在说张明一样。
张明会骗我吗他会把钱还给我吧。如果一个月后,他不还钱,我该怎么办
心里想得太多,就没接丁小红的话茬。
丁小红却以为我是没拿到工资不开心,突然拍了拍我的腿,笑着说,行啦,别想了,咱们搬家的事儿,按原计划进行,至于房租,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一个月就那几百块钱。
忍不住说出口。
大不了去卖呗,陪老头儿睡个觉什么的,多睡几次,钱不就有啦。
我知道丁小红是在开玩笑,可我听了就好像他在讽刺我一样,突然特别烦躁,把碗一推,不吃了,一个人坐到旁边抽烟。
深夜,丁小红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耳朵在听歌,耳机的另一半非要塞给我,是一首女人的歌,名字我不知道,唱得很悲伤,有一句歌词印象挺深的,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
操最不喜欢这种要死要活的歌了。
我把耳机扯下来,丢给丁小红,丁小红没说什么,继续自己一个人听,他的手搂在我的腰间,特别用力,好像害怕一松手,我就跑了。
四天后,我们真的搬家了,一切都是丁小红张罗,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拎着包,就跟丁小红一起去了新家。
去新家的路上,一直追问丁小红,从哪儿弄得钱交房租。
被我问烦了,才说了句,姐妹儿那借的,反正你下个月不就能拿两个月工资了吗到时候咱们一块儿还他不就得了。
就你那个在网吧上班的姐妹儿他挣得也不多啊。
干嘛怀疑我啊真以为我去跟老头儿睡了翔子我告诉你,我丁小红跟不跟你在一起,身子都是你的,这辈子,我算是认定了
再不多话,毕竟我自己心里有愧,还有什么脸跟丁小红那儿逼逼。
终于,新家到了,在一个看起来挺破的小区,三楼,还是阳面的房子,我们搬进去的时候,刚好是下午,有阳光从大窗户照进来,虽然热,但特别敞亮。
我站在房子的中央,发呆,有点儿不敢相信以后可以住在这个房子里。
在老家,从小住的就是平房,就是东北特别普通的那种,左右两间屋,中间放灶台,冬天一烧火做饭,满屋子都是烟,把人呛个半死。
那时候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住在这个破窝,我要住楼房,有床有马桶的那种,再也不睡大土炕,再也不吃土灶里烧出来的饭。
要不然,人长大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我真就住上楼房了,虽然是租的,虽然很小,但这就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丁小红帮我完成了梦想。
傻啦,赶紧收拾,我跟王君说了,明天过来温锅,在他来之前,怎么也要把屋子收拾个样儿出来。
在东北,搬到新房子里,要找朋友来家里温锅,也就是在新家开火做饭的意思,这样,新房子才有人气儿,才有家的感觉。
这个房子,就是我跟丁小红两个人的家,这一刻,我好像又忘了张明,沉浸在有家的幸福感里头,怎么都拔不出来。
那吃完饭咱俩出去溜达,顺便买几盆花吧,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给你买。
傻样儿,着什么急。
丁小红嘴上骂我傻,脸上却一直笑着,我知道,他也很开心,甚至比我还要开心。
用了一下午时间,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地方也不大,就是把两个人的东西归置归置,床单铺好,被套套好,又把桌子,柜子什么的重新擦了一遍,明明跟刚才没太大区别,可总觉得是焕然一新了。
累死我了
丁小红仰着壳倒在床上,整个人伸成一个“大”字,新房子只有一张床,也就是说,我们以后都要睡在一张床上了。
翔子,你有没有关系好的同事,以后也可以叫到咱们家来,我做饭给他们吃
丁小红看着天花板,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心思却一下子被他从得意忘形的幸福感中拉回到现实,想到了张明,又一阵心疼。
第二十三节
第二天,王君来我跟丁小红的新家做客,三个人,用电磁炉吃火锅。
王君就是丁小红那个在网吧上班的姐妹儿,上次还请我吃过饭。
我坐在一边儿,听他们两个聊八卦,聊得都是我不认识的人,聊一会儿笑一会儿,这场面,我不怎么喜欢。
王君其实长得挺好看的,眼睛特别大,双眼皮儿,属于五官特别标志的那种。
可是,他跟我抱怨,要是早出生几年就好了,那时候在同志圈,特别流行像他这种清秀可爱的,而现在,有肌肉,尖下巴,留小胡子的型男,才是抢手货。
干嘛非当抢手货,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