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经不重要了。
刚才悲愤不满的情绪,忽然间统统没有了,不是因为阮碧玉,这里面,压根没阮碧玉的份儿。
她在这一刻,也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在失去孩子后,他头也不回走掉,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他不是恼她没能保住孩子,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瞒来瞒去的,他还是知道了。
她脸孔雪白雪白的,唇边一抹凄凉的笑意,“陈部长说,如果我不嫁给你,就让陆然嫁给你我不是舍不得你,只是这种李代桃疆的事,我绝不能眼睁睁的,在我和陆然身上发生。”
说完,她踉跄着脚步跑走了。
她没脸再待下去。
是她先重重的,狠狠的,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怎么会受得了呢,因此,取消婚礼也正常。
他们之间,没有婚礼,没有爱情,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不作数了。
钟立维看着陈安消失在门口,他两个肩膀同时一垮,感觉内里完全被掏空了似的,只有一个意识,他这一生,算是结束了。
他缓缓走到门边,从地上捡起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门铃响的时候,他以为是秘书来了,一边开机一边走去开门。
他回拨过去,吩咐bonnie,马上备车过来接他通话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他没有回头,往旁边闪了闪。
他收了手机,顺手往上衣口袋里放,空的他低了头,没有外套,他呆了一呆,看着自己衣冠不整的服饰,再联想起那双睁圆的眸子,他心里绞痛。
他把手机装进裤袋里。
“立维,我是不是做错了”身后的女人抽抽噎噎的。
他对她已说不出任何感觉,仿佛八年的时光对她仅有的怜惜和照顾,用刚才的几秒就全部抹杀了。
他只摆摆手,往床边去,床上,也是凌乱一团,刺眼得很,不过有他的东西,他没忘记,伸手从枕边抓起红红的一团,塞进裤袋里,然后换上自己的皮鞋。
阮碧玉哭出了声“昨晚,你喝多了,醉得厉害,我不放心你,只想过来看看你”
他终于看她一眼“我不需要。”
她一顿,不需要她被严重刺激到了,以前,他是需要她的呀。
“你对陈小姐说,说要取消婚礼,你们”
立维目光森冷,象锋利的利刃掷过来,吓得她赶紧住了嘴,马上转移了话题,“立维,我不想唱戏了,唱不动了,我想从剧团退出来。”
“那和我无关。”他快步朝门口走去。
碧玉愣了愣,追上去“你外套还没穿呢。”
他反而走得更快了。
又是外套,他闹心,不要了。
他一直以为,她是温顺驯良、安分守己的,没给他弄出任何状况。可一旦出了状况,更是要人命的。
碧玉站在走廊上,看着他走远,淡出视线,直到消失,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突然没了力气似的,她蹲了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失声痛哭。
是她太笨了,那些够不着的东西,何必苛求呢立维这个人,是她怎么求,都求不来的。
立维刚到电梯间,就看到下行的红色键跳到了“6”,她刚下去
他转身就往步行梯跑去,脑中只有一个意识,或许他追下去,还来得及,完全来得及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下去。
一出酒店大门,被外面寒冷的风一吹,他上身只有一件绒里子的衬衫,凉透了,可他顾不得这些,一直跑到马路边,看到不远的出租车站,一个白色的身影钻进车里他一边跑,一边抬起手呼喊“安安,安安”
还有个黑色的身影,朝他这边望了望,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也钻进了出租车,车子很快启动了,然后绝尘而去。
立维追了几步,终归是徒劳,只得停下了,他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内心,其实一直是懦弱的,爱而不得,他一次又一次的,和她失之交臂,等了又等,不是用错了方法,就是时间不对,总是轮不上他,总是赶不上对的脚步,他撵不上她。
这一次,终究又是擦肩而过,错过了;即使是订婚了,他还是错过了她。
这辈子,他注定要错过她。
孤零零站在马路边上,他万念俱灰,只觉的生不如死。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三
孤零零站在马路边上,他万念俱灰,只觉的生不如死。言豦穬剧
也不知站了多久,太阳没入了云层里,天阴了,他吹着冷风,孑然一身,象是孤单的一只灰色雕像。
车子来了,停在眼前,他木然的钻进车里,被里面的暖风一醺,他木木的,似乎又活过来。
坐在副座的秘书bonnie,吃惊地扭过脸来看着他,“钟先生”这是怎么了,衣着单薄,如此的失魂落魄
他连摆摆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于是bonnie转回脸去,不再说话漩。
车厢里很静,工作的仪表不时发出“嗒嗒”的微响,暖气扑面,令人昏昏欲睡,他似乎是真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摸索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方红色丝绸,打开了车窗,冷风立即灌进来,他手一松,空了,心也被扒空了,丝绸被卷走了,他的手搭在窗沿上,停滞了几秒,然后很快关了窗子。
再痛楚又如何呢,大不了,是不要这颗心了祛。
他一直安静地闭着眼睛,没有再流泪。只觉的自己的身体,仿佛随着那方丝绸被冷风漫天席卷着,漫无目的的,飘飘摇摇,无所依傍,最后不知所踪。
陈安茫然地站在候机大厅里,川流不息的人从她身边经过,而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累极了。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机场,无数架飞机轰鸣着起起落落,进出空港,她的心,也没着没落的,跟着起起落落。
透过玻璃墙,她看着外面,明明早晨起床时,是很好的艳阳天,可这会儿,阴得厉害,似乎要下雨了。而她心里,早已是濠雨如注,淋在身上,象是钢鞭,无休无止地抽下来,很痛痛也得忍受。
她盯着那一方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