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的小漩涡,象美丽的烟花在跳跃。
男子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她仍望着天上,顿了顿又说“是简直太美了,美得让人窒息,比咱们小时候过年放的任何烟花都美,我还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美的景象呢,我会记得一生一世。”她终于望向他,握住他的手“谢谢你,立维,让我在脑海里第一次,永远印下不可磨灭的、最美丽的一刻”
立维反手攥紧了她,微笑颌首。他也是,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美的景象,这么美的女子。
再美的景致,如果少了她的衬托,也是枉然。
他只要她的一生一世。
她之于他,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和她,都将刻骨铭心记住这一刻。
她的指尖微凉,让他心间泛起酸酸痛痛的甜蜜和柔情,他脱下外套,裹紧了她,然后一起仰着头,共同看星光,共同看夜幕。
人群外面,有一对炯炯的眼睛,一直望着那喁喁低语的一对璧人。
他严厉带风霜的面上,有一丝微笑从内心袒呈出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他久久凝视着。
他这一生,是毁了,可只要是安安幸福了,他别无所求。
他悄悄转了个身,倒背着手,踏着清幽的月色踯躅而去。地上,拖着长长的、孤独的一道影子。
人群渐渐散去。
那边,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嬉笑着过足了放烟花的瘾刚刚他们凑热闹,要帮阿莱一起燃放,阿莱难得好脾气地同意了。老板心情好,他的心,也一路跟着轻松下来。
一地的碎纸屑,满腹的好心情。
任务完成,阿莱悄悄地退了。
立维牵着陈安的手,散着步,往住所那边去。
园子里的景致,似乎比白天看起来还要美。无数盏射灯和霓虹,许多种颜色,像是颗颗宝石,流光溢彩,勾勒出建筑物宏伟的轮廓,象是用璀璨的珠子打磨出来的水晶宫殿,在眼前铺陈出一片盛世繁荣。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看,闲庭信步,却默默无声,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没进主屋,有负责这处院子的管家从里面走出来报告,说有客人到访。
立维就是一愣,有客人他没有邀请任何人啊,他看了陈安一眼,是她的客人也不可能啊。
陈安径直问管家“男的还是女的”
管家恭敬地说“是一位女士,刚刚到的。”
立维的心,猛地跳得就急了,立刻涌上不好的念头。心道坏了,好事变坏事,全是烟花惹的祸,招来一帮子人。
他摆了摆手,管家走了。
陈安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不明就里,不由存心想逗逗他,她俏皮地弯了弯唇角“哎,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呀”真是的,走到哪儿都有追随者,还杀上门来了
立维眉尖一蹙,神色有些凝重,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他说“你来定吧。”此刻,他倒希望她退避三舍。
陈安瞪了他一眼,迈步就往里去,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长了三头六臂如果真的是,哼
立维迟顿了一下,她的背影,勇猛无比,换成以前,她绝对会鄙视他,爱搭不理的,而不会是这副样子,他不知自己,此时是喜是忧转念一想,可就算不是今天,那么以后呢,总有那么一天,那么一刻,她无法回避吧。
他急忙大步跟上去,脚步沉甸甸的,安安会受不了的,一定受不了的。别说是她了,那天自己,不也是压着一肚子的火气拂袖而去了吗
“安安”他伸手去捞她手臂,他不能让她这样,无所防护地走到前面去,即便是无法阻止这样一刻,他也得为她挡一挡子弹。
陈安没好气地扭了扭身子,挣开了他。此时屋门开了,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穿杏色套装的女人,侧身对门而坐,半垂着头,只见脑后挽着优雅的发髻,白皙的面容,双腿优雅地斜千着沙发边。
陈安面容一整,那样熟悉的一个人,印在脑中,却直教她时时想剜去一般。她的心脏,宛若停跳一样,她盯死了她。
女人听到门响,也扭过头来
立维见势不妙,再想阻止,想挡开这眼前的一切,已是不能了。他身子僵在那里,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安安。”他担心极了。
陈安扭回脸,望着他,用冷透了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立维抿紧了唇,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紧紧的。
陆丽萍缓缓站起身,面上带笑,期期艾艾地说“安安,小维,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陈安没理她,眼光凶狠得象两把小刀片,哪个想遇到你了,哪个想看到你,你闯进别人家里,还好意思说好巧她厌恶极了。她只有盯着立维,恶狠狠又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会找来这里
立维抬手放在她肩上,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肩头,试图想安抚她。他黑黑的、平静无波的眼睛,对上她愤怒的眼“安安,既然这样了,别逃避,好吗”陆丽萍为了救她的女儿,早晚要找上安安的,无论安安什么决定,他无条件的只想维护她。只是万没想到,他有意安排的这一场烟花,却无意成全了陆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