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通道,没想到他选用了橡木作材质,精致铜材作门锁,想必这样的小门,还是经过厂家特制的吧。最可气的是,门锁在那边。
也就是说,控制权在立维那边,他想过来就能过来;而她想过去,不一定能过得去。她没钥匙。
但此时,那扇门半敞着。
陈安推门进去,上好的材质,在掌心下厚重而温润。
她穿过客厅,来到立维的卧室。房间很大和她的那套,根本不是一个户型,房里黑、白、灰组合的色调,讲究而舒适,彰显了主人的品味和格调。可是她站在屋子中央,有几分局促不安,像是闯进了陌生的领地。
陈安把盒子放在床尾,刚想转身离开,又顿住了,他们看上去,大概不像情侣吧。她也不够关心他,也不够“贤惠”。她知道的。
她索性坐下来,慢慢拆着包装的盒子盒子做工精细,也很结实,还香喷喷的,真不知出自哪个高级洗衣店的手笔,舍得在包装上下这么深的功夫,想必成本也不低吧。也是,只有象立维那样的人,才不计较这些。
她把衣服取出来,抖了抖,轻轻掸了掸衣料上细小的褶皱,心想着裁剪精细、廓型单纯,摸上去柔软顺滑她打量着,深啡色的钮子,泛着珠光,袖口、领口,熨帖而平整目光最后落在烟灰色的一角上,她细密的贝齿,轻轻咬了下红润润的唇手帕好象漏在外的多了些以她非专业的眼光看来。
她不由的,往里面掖了掖,指肚儿触到一小块突起,仿佛是商标的印记。
她莞尔一笑,站起身,走到他的衣柜前,打开橱门,满满的,各种颜色,扑面而来,全是衬衣,下面格子里,分门别类码放着领带、腰带。她又拉开旁边的门柄,这一柜里,也是满满的,全是外套。她用手拨开一个空隙,把手里这件挂进去。
鼻尖处,是清新的洗涤剂的味道。视觉里,却有一股纯粹而强烈的男性气息。
她用手又理了理那烟灰色的手帕,指尖又触及那块突起,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似的,陈安一下子把手帕拉了出来。
那儿,果然象一枚商标,花体的两个英文字母,用金色丝线精心挑绣
这算哪门子标记陈安不禁好奇。
鼻端,有股子异样的香,势不可挡扑来。
也就是一瞬间,陈安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她慌忙把手帕揉了揉,塞回口袋里,又急忙关了橱门,不该看到的,不该嗅到的,立刻统统消失了。
她按了按胸口,鼻尖冒了汗。
站了一会儿,她才拖着软软的两条腿,朝门口走去经过床边时,她不死心看了看那个盒子,盒面上除了华丽繁杂的纹饰外,再也找不出别的。
没有别的,根本没有别的又分明,欲语还休似的。
可他,骗了她,却是不诤的事实。
晚上,戏曲大剧院,人满为患。
中场休息时,钟立维马上离开了包厢。今晚上的他,有些烦躁,还有些心不在蔫。这跟以往,明显不同。
以前的他,都会聚精会神看完每一场演出。
他走到僻静的吸烟区透气,刚点燃了烟,还没吸上一口,就有人过来打招呼,“钟少”他抬头瞄了瞄,不认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印象,于是,他点了点头。
那人夸赞道“阮小姐的表演,很精彩,很到位”
立维吸了口烟儿,烟雾后他的脸,模糊不明,他再度点了点头,心里却说你懂什么呀大概见他态度很冷吧,爱搭不理的,那人又说了几句旁的,然后知趣地走开了。
那人刚走,很快又有人过来,点头哈腰的“钟少,您您”结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一一个人啊陈小姐陈小姐没陪您来”
钟立维一口烟儿差点呛住,胸口竟隐隐作痛他打量着面前的人,好象是某公司的副总,在某个饭局上一起喝过酒,说话口吃得厉害,所以他有点儿印象。
看着钟少微微发青的脸孔,这位副总大概意识到说错了话,不由更结巴了“对对不起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这一解释,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立维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懂你在说什么。”
副总喘了口气,赶紧讪讪地溜走了。
立维却一肚子气,准确说,一肚子闷气无处发。
关于那个传言,若非赵嫣亲口告诉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和阮碧玉之间的绯闻,已经传成那样。也难怪,那副总会那样说。想必,别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吸了一支烟,立维很快往包厢走,没法再待下去了一个腆着肚楠、头顶光亮的中年男子,正在走廊上徘徊,看到立维过来,小小的绿豆眼,顿时泛起一股幽幽的绿光,象饥饿的老鼠见了面包一样。
立维皱了皱眉,脚步未停。
“钟先生。”男子恭敬的,跟在他身后,一直进了包厢,看立维坐下。
立维笑眯眯的,问“楚团长,有事吗”
男子白白胖胖的脸,笑得象一个起了褶的包子“钟先生,我有个计划,想听取一下您的意见。”
立维挑了挑浓眉,漫不经心道“怕不是听意见这么简单吧”
男子弯了弯腰,显得更加恭敬了“当然了,还需要钟先生鼎力相助才行啊”
立维心间,突然蹿起一股怒气,但他不动声色“说”
“我是这么考虑的,小阮呢,唱戏固然不错,但我发现,她的表演天赋也很高,所以,就托朋友给她写了一个剧本,打算投资拍一部电影,题材呢,讲述一个旧上海滩的小女孩,如何从贫穷的底层人,成为首屈一指的昆曲名伶”
立维忽然哈哈一笑,打断他“作为团长,你打算投资多少”
男子顿时愣住了,脑门上激出一层冷汗“啊呵呵,钟先生,我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剧团而己,底子薄,哪敢和您比”
立维摇了摇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