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分明有些什么陈安忍不住焦躁起来“不,这是我妈妈送的,我很喜欢”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你妈妈”立维不解地问,“董阿姨”
一声妈妈,叫得那么自然。陈安闭紧了口。
立维忽然就笑了“你终于肯承认了,董阿姨不是外人,而是你妈妈了”
陈安有些恼,有些急哧白咧的。可是,那确实是生她的人,是她的妈妈,亲妈妈。这一层,割舍不去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对她敞开了心房,让她闯进来。
陈安捏紧了手心。
立维把脸凑过来,她警觉地看着他。
立维笑笑“你都原谅你妈妈了,那什么时候,你能接受我”他指了指她胸口,“让我进驻你这里,嗯”
陈安后退了半步,眸子清亮“立维,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将来,我会是你的妻子。”只能是这样,目前,她只能做到这些,为了让奶奶安心,让陈家对钟家有个“交待”,也是为了,让大家都“安心”。
她明白,自己独独一个人,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至少,她承认,立维对自己,应该还不错,做发小时,他就对自己不错。她努力适应着新的角色,可就是,很难入戏。
立维盯牢了她,猜度着她的话,半晌无语。而她,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立维撇撇嘴,他该知足了,是吧可是,人有的时候,极为贪心。
还有,他本不想问的,本不想说的,可他还是说出了口“昨晚上,我们你挂了电话之后,我也从上海出来了,一直到今早上,你比我,只早到了二十分钟,我去雅园,可你不在,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回奶奶那儿”
陈安摇了摇头,缓缓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立维说“我不是要掌握你的行踪,只是以后,别躲着我好吗,让我随时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难受,我知道;我也难受的,可你明白吗”
她又点着头“对不起,立维。”
他笑了一下,沉沉的、稳稳的说“不要说这个,关于那个传闻,若你有兴趣,改天我可以说给你听。”
陈安再次摇头。
立维忽然心痛了,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他双手一下扶在她头颅两侧,轻轻抚着她的头。
晚安各位。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安。言酯駡簟”他定定地看着她,说“昨晚上的事”
“我忘记了”陈安迅速打断他,眸子愈发清亮,“你说过什么,我忘了;而我说过什么,我已经用行动补偿了”她也认真地看着他,“立维,不管你怎么看我,这个婚姻,我需要,而我,也推托不掉。”
立维缓缓将手从她头上移下来,重新装进裤袋里,她,还是这么的理智,这么的不解风情。他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她的回应,她要回应他的心。
他黑黑的眸子瞬间蒙了一层灰,她做不到,他知道。
陈安忽然也难过起来,他的样子,令她难过,她不是无动于衷,她知道他急火火赶回来,怕的是什么。可是目前,她只能,给他这么多,她已经努力了,努力地丢弃不该要的,努力地去够得上他。尽管他难过,但有些话,她还是需要表明,她和他共同的未来,不能过那种生活。
她恳切地说“请给我时间,好吗我们这种关系,太突然,我需要时间。而你,也需要时间接受,接受这样一个、离你期望值相去甚远的妻子。茕”
立维沉默着,抿紧了唇,明明心里有股子焦虑和急躁的情绪在体内冲撞,但他生生压下。
没错,他不能太急于求成。
良久,他也认真地说“我不需要时间缓冲,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要结婚,和你结婚,一直很想你尽管调整,我不逼你。但你,别考虑得太久,只恐怕,时间也不会允许,我们的婚期,很快就要到了。”
陈安不知不觉的,咬了咬牙,两只手,也紧紧扣在一起。就是这两个小小的动作,泄露了她的心情,立维当然看到,却转开了脸,看向她头顶那片天花板。
他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结婚以后,我要的是一个心无旁鹜的老婆”
陈安面色一整,心底里藏着的那些东西,象一眼泉水一样汩汩地冒出来离。
立维半响听不到回应,他又看向她,心里,也有些什么在耸动。他真是,见不得她憔悴成这样,难道说嫁给她,就跟受了刑一样
他们哪里有一点儿甜蜜的样子
他硬着心肠说“既然需要这个婚姻,那么以后,就做得象我老婆些。”他也恼火着,若不是爷爷病着,他不可能选在这褃节儿上来见爷爷,老人家也有老人家的心病,一个六叔也就够了。
陈安依然看着他,缓缓地说“我也希望你,能够了解一点。”
“什么”
“我的喜好,并不多,可我的忌讳,也不少。”
立维唇角一弯,略有些讽意似的“陈安,你这是在跟我叫板还是,你想要某种公平,嗯”
他当然知道她忌讳些什么,他也明白,她这是在暗示他什么。不过,她凭什么,难道他自己,就没有计较的东西吗他用力捏着裤袋里的钥匙,象是捏着某人脖颈似的,只要一涉及那个人的事情,她就极容易失控,就和他一样,只要涉及她,他同样无法理智。
陈安猛吸了口气,而神情,戚然且坚定。她和乔羽,打一开始,就不是被祝福的一对,碎了也就碎了,没有人会在乎,甚至连乔太太,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而她自己历经六年后,当初所有的热情和爱恋,几乎也消磨殆尽了吧。可是和立维不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必须要待在,该待的位置上。
“立维。”她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我以后,只是你的太太。”她必须做到,没有乔羽,也不该,再有他。
不该有,自始至终,就不该有,她只是,做了一场梦而矣,而梦醒了,她的归属,在立维这里。
她对着他,甚至笑了一下。
那几乎是一种,不加掩饰的伤痛和承诺。
立维因为那一笑,心脏急剧一缩,一酸又一痛,仿佛突如其来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心尖,痛苦的同时,又让他酸酸的有一点儿甜。
她说,以后,我只是你的太太。
他的太太。
这是许久以来,他很想听到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