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会懂,她根本就不懂,自己经历过什么,又承受了些什么。
钟立维挂了电话,搔了搔头皮,刚才,母亲在电话里提醒说,今儿可26号了,你们明儿不回来,后天总该回来了吧母亲说着说着,就笑了,又说,也不知安安的什么朋友,一句话就把安安勾走了,不过还好,上海有你,哎,你们还是早些回吧,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都在我眼巴前儿,我瞅着,看着你们,我才放心
他心不在蔫地听着母亲絮叨,母亲对她,原来是这样的感情。他有些欣慰,又有些不自在。眼前晃动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那眼里,好多种复杂的成分他上午拂袖离开时,满肚子的不痛快,他不痛快,那她呢,更是不痛快吧,就这么的,和他别扭着。
他们一直是这么别扭来着,可以前不是。这别扭,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呢
他眯了一下眼睛,呷了一口酒。
擎着杯子走到落地玻璃墙前,外面是霓虹闪烁的夜上海,一览无余,而他站立的位置,是公司大厦二十三层,员工们下班走了,整栋大厦里,静寂无声。
他模糊地想着,上一次站在这里,思念着一个人,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她还不是他的她,她不论对着他微笑、嗔怒,亦或是奚落、嘲讽,向来不遗余力似的,率真而自然的呈现在他面前,那就是陈安,一个利落的女子。而现在,那个叫陈安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
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景,那琳琅满目的灯火,似是繁华的琼楼玉宇。在纽约的时候,他也常常这样,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心里奢望着,哪天,他身边,站了她,和他一起观赏这璀璨的灯河。哪怕不说话,只要站在他身边,他就是幸福的。
想得远了他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返回厅里坐下,把杯子随手一放。
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早。
他不由撇了撇嘴,赵嫣那个疯丫头,她自个儿疯也就算了,还拉着安安一起疯。安安会喜欢
会喜欢才怪。
一想到这里,心情有些沉重了。昨晚上,他坐在小花园里,讲着电话,然后他看到了她,她细细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拖出去好远他不知怎么的,就忘了是通着电话的,只管盯着那影子,看了好久,她终于离去了。
他抬手按了一下额头,看着桌上的手机,他拿起来,拨了一组号码,嘟嘟果然无人接听,想象着那人如潮水、如火如荼、沸沸扬扬的场景,她听得见才怪。
假若她真的喜欢这些,倒也好办了,这个,他轻易就能满足她。
可就是,他不知道,她对自己,究竟不满意哪些,这才令他抓狂呢,他到底不是那个姓乔的。
这么想着,手里的电话响了,他一激灵,举到眼前看,她打回来了
明儿见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是安安拨回来了,这倒叫他,着实有些意外。言酯駡簟
一瞬间,他说不出是惊是喜,或许二者兼有。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她感应到了,他在想她
念头没转完,他稳稳地按下去,接通。
“安安。”
那头有些沉默,细碎的呼吸里,他几乎能嗅到她身上清甜的果子味道,那是携了儿时的年少时光和记忆,一直封存在脑海里的,那熟悉的一切,这辈子也抹不去了茕。
他笑着问“演唱会好玩吗如果不想听了,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立维。”陈安艰难地打断他,语气胀涩,似有犹豫“立维,你你听我说好吗”
立维眉尖一耸,有什么似乎,在刹那间不对味儿了,他的感觉告诉他,不对了呐
那头,没有此起彼伏的人声鼎沸和乐器的击奏,甚至,有些个静这静里,偶尔夹杂着隆隆的响动,远远的,似乎是天边滚过来的闷雷。
他沉声问道“你在哪儿”
陈安攥紧了手机,面色苍白,终于知道,这样的一个时刻,是她不得不面对的,这是她“惹”出来的后果。
“对不起,我”
又有几个闷雷滚过来,一下子将他击中,他禁不住火冒三丈。
“你没在演唱会现场,是吧,那你,陈安,你去了哪里”
陈安咬了咬牙,用低低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在返回北京的列车上。”
不详的预感得到印证,立维就觉得,心里,肺里,每个细胞里,迅速蹿起一股股小火苗,这火苗瞬间汇聚在一起燃成熊熊烈火,直烧向顶梁,她,她竟然跑了他没想到啊,她背着他,跑了。
他一下子站起来“陈安,你好你好呀”他似乎在咬牙切齿。
陈安的神经,仿佛被他啃噬到似的,她身体猛地一颤,心里一阵慌乱。
“立维,请给我时间,好吗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