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出来的血,疼得我想哭爹喊娘,但你又告诉我,我的爹不是我的爹,我的娘也不是我的娘。
而我的暗恋,却是我的哥哥。
怎么会有你这么狠的人,太狠了
这么狠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呢
温绒捧起面碗,又想使劲吸一口,却发现早已空了,讪讪放下手,起身找垃圾桶,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腰上的旧伤揪心地疼,僵着身子停了会,再缓缓起身,可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的人。
修竹一样的身影,挡去了头顶的光线。
温绒眯起眼,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水,半天找不着自己的声音“想找你,但你没接电话,找了好几个地方,后来想,你大概在这里。”
温绒点点头“正好,我也想找你。”
他在她身旁坐下,两个人肩并着肩,仿佛年少时,他们一起坐在看台,她拿起冰饮料猛灌,眉飞色舞地对他说,我又破纪录了,他依然是那副平素的表情,只是眼角揉进了春风的温度,动了动嘴皮子,哦,不错。
年华,你为何这么容易老去,让我们无法再一次并肩微笑。
“你为什么哭”
“奶奶还在住院,我能不哭吗”
“我是说在奶奶家的时候,不是因为奶奶,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林隽,他对你做了什么”
多说两句会死的人能说出这么多个问号,这是兄长对家妹的关心吗
眼前只有病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开口还有很浓的哭腔,温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能跟我说说吗,这些年你是怎么看我的。”
“什么”
“付苏,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跟我坦诚吗”
她需要确认,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睫毛上湿成一片,望着他的时候,他有种被穿透的感觉,内心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无处遁形。
于是,再次逃避。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
“就想看看你。”
“为什么要看我,觉得我可怜”
付苏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忙道“不是”
“那是什么”
他黑瞳里的光芒碎了一地。
温绒执意说下去“你打算就这么过下去吗,永远瞒着我,只要能瞒着我,哪怕要跟温雪一辈子拴在一起也无所谓你那么害怕我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不论是你和温雪的事,还是你和我的事。”
温绒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这么白过,仿佛活的气息都被抽走,徒留下一个空壳,付苏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反衬出他眼中的她是那么平静。
“你还怕吗,还逃避吗”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那么干涩,让人不忍听下去。
“这么大的秘密,你以为能守到什么时候”
他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不自觉地轻颤“永远”
永远有多远,远到她变成七老八十的奶奶,皱纹褶子一大把的时候,也不要知道,她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被亲身哥哥藏在心里龌龊着喜欢着的女孩他会带着这个秘密躺进棺材。
她轻声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守不住的。”
“是林隽”
他终于想到,温雪不可能说,他们之间有协议,而上次林隽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一定知道什么,是那个男人。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不告诉我,这太残忍了。”
哪怕失去一个喜欢的人,她也能有一个亲爱的哥哥。
这样也不算太坏,从本质上说,她还是有一颗比较强韧的内心,被雷劈过后,不会烧得太焦。
“我并不想从别人那里知道,你能跟我说吗,从头到尾,说一遍。”
白晃晃的墙,白晃晃的灯,还有白晃晃的白大褂,满眼的白,世界仿佛被白色侵袭,连带着周遭的声音也被这样的白彻底淹没。
付苏的眼神空茫又无措,顿了很久,回忆拉满弓,终于上弦而发。
“那天你毕业晚会之后几天,我去找你,但被温雪截住,她跟我说了些事,然后,我们去喝酒,我第一次喝得那么醉,但还有意识,可是醒过来后,温雪躺在我身边”
温绒愣了愣,这个真狗血。
“她说我们有了关系,我知道她在骗我,所以没理她就走了。”
对呀,这才是付苏的个性。
“我回家后一个人整理情绪,躲在阁楼里拉琴,就在那里,我不小心撞翻了储物箱,发现地板有隔层,然后,找到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