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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很久,就在敖嘉j乎喘不上气来的时候,视线里终于露出了他熟悉的废墟。敖嘉顾不得自己身上j乎要寸寸断裂开来的疼痛,加快速度向记忆里的方向靠近过去。
一步,两步……他j乎能听到男人微弱的喘x的声。敖嘉心一紧,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却瞬间怔在原地。
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废墟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男人那张布满鳞的脸,没有他那一头枯萎的头发,更没有他微弱到似乎在隐隐哭泣的呼吸声,只有大大比自己印象中还要更大的血迹。
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时,敖嘉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里缺了一块。从来没有过的难受猛然梗在喉头,比任何时候,甚至比他毒发时还要让人痛苦万分。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总是会在原地等他的,无论自己离开多久,只到蛇祖近乎不变的守候。
“敖嘉。我累了……”敖嘉的耳边突然响起蛇祖悠悠的叹息声。这句话好像很久之前他就说过……
敖嘉想笑,但流下的却是泪。蛇祖终于从他的人生中退场,这久违的自由怎么却这样让人感伤?大滴大滴的泪从眼眶中落下。他突然觉得自己真他娘的是j透了。
这就是他渴望已久的自由么?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件他必不可少的东西?
敖嘉傻傻地在废墟里等了三天。可是那个男人却一去再也没有回来。是死了?还是本不想见自己?敖嘉不敢想。
直到第四天,敖嘉才突然意识到。是他自己先抛弃的蛇祖,对方凭什么要回来找他?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对他的哀求不闻不问,一心要离开,蛇祖凭什么还要对自己念念不忘?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开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求他回来?
敖嘉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想明白的。无论他愿意或不愿意,他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真的已经落下了帷幕。是时候将这一页揭过去了。他现在是敖嘉,他应当活出自己的样子来。就当之前经历的所有一切,那些可悲的,痛苦的,甜蜜的,温暖的……都只是过眼烟云。
敖嘉终于鼓起勇气,离开了苦苦等候的地方。眼泪流得很凶。
他一直以为,他与蛇祖已经结束了,完全地结束了,但,其实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从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办法睡一个好觉。只要一闭上眼,那日早已烂熟于的一幕幕便会千百次在他梦里回放。那日的所见所思,已经彻底地化为他内心最可怖的梦魇,每次他都是一身冷汗从那个男人喑哑的嘶吼中醒来,而且每一次醒来,他都能发现自己满脸的泪。
对他来说这过分的自由,却莫名地让敖嘉更加无所是从。他漫无目的地在这荒芜之地上游荡了很久。有时候他也会在林间看到一些se彩各异的蛇,但与之前的那种恐惧恶心不同,他对于蛇,竟多了j分莫名的留恋。而这些小生灵也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吐着蛇信与他对视。
身子时好时坏,好在较之之前,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在下不了床的j个日子里,他总能在门前看到一些被烤熟的蛇尸。敖嘉不明白这些蛇是哪里来的,好像离得这样远,那个男人也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关切着他似的。直到有一天,虚弱到无法动弹的敖嘉看到一条褪了的蛇自发地扑入他的火堆中将自己生生烤成他的餐点。这些蛇,也是他的子民么?抑或是他的子孙?这种属于蛇类的“献祭”,是出于他的命令,还是它们自己的意愿?敖嘉想不明白。
也许,他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其实不光光只有纯然的恨。直到很久之后,敖嘉才慢慢明白这一点。可是,已经太晚了吧?
另一件让敖嘉觉得困扰的事,是梦里那些正在变得越来越完整的细碎段。尽管梦里出现的都是蛇祖,但有那么一两次,他看到了一个面容凄伤的nv人,一脸忧愁地说着什么。随着梦到的次数越来越多,整个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我们的孩子,没有心脏……”一日又一日,敖嘉终于听清了那个nv人不住念叨的话。这句话让敖嘉顿时疑心大起。因为蛇祖不止不只一次地说过,他是没有心脏的。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有些惊惶,他隐隐觉得,这个梦很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长于巫宗国最低j的市井之中,敖嘉对自己身边的一切都相当地淡漠。可能是他生凉薄吧。负责照顾他的是一个又瞎又哑的老妈子,从自己懂事起,他就没有问过自己的父母是谁。本没有什么好问的,他身边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太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父母的事,一旦被遗弃了,自己与他们便再无瓜葛。但是这个梦,却让敖嘉迷h异常,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表现出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