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烦恼的点头道:“魁元,这事就交给你办,凡有私藏供军传单者,一律按通共论处。”说完后,薛岳又加了一句道:“我薛岳是绝对不会背叛党国的。”这话仿佛是在给他自己打气,说的毫无底气可言。
第五军军长高吉人心道:“你薛岳从北逃到南,又从南逃到海南岛,又从海南岛逃到金门岛,跟着你这个灾星,怕是只有逃命的份了。胡琏是个有点能耐的,可他还不是被解放军在舟山吃了个囫囵,全军覆没了。就凭你薛岳和你带来的52军,唉,我还是早早另想退路吧。”
正当四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打着各自算盘之时,门外一名参谋高高的举着一封电报,跌跌撞撞的冲进指挥部道:“司令!大事不好!李毓南投供了!”
四人一听之下,尽皆失色。
薛岳当时正踱着步,闻言之下,几乎摔个咧介。站稳之后便叉腰痛骂道:“这个叛徒!这个叛徒!这个叛徒!”骂声一声比一声小,显见得也是有几分妒嫉成分在其中。
其余三位军长回过神来,都是又妒又恨。妒的是92师师长李毓南这回算是脱了苦海上了岸,恨的是自己还要带着一帮弟兄,在这金门岛上陪着薛岳苦捱。
薛岳原地站定身形后,心乱如麻,胸中气苦。原本他觉得经过金门古宁头一役,金门守军士气大振,可以一守,另外还有马祖岛的李毓南92师牵制供军福州兵力。可是自从传出海军一战尽殁的消息之后,整个战局便急转直下了。没有海军的支援和封锁,他薛岳可玩不出胡琏那套用登陆舰从供军登陆部队背后登陆的奇兵,这金门也从进可攻退可逃的生地,变成了死地。可恨那李毓南,更是变脸的快,一见大事不妙,就撒丫子跑去投供了。
第五军军长高吉人突然道:“李毓南倒是个知道进退的,供军上次登陆金门失利,这次恐怕要柿子捡软的捏,第一个拿他马祖开刀,他这下可是无官一身轻了。”
第十八军军长高魁元道:“这下可以确定无疑,供军接下来一定是要进攻金门的了。最近马祖观察哨传来的电报,都是报告供军大批登陆舰南下的消息,李毓南肯定是被吓得不清,由此看来,供军的登陆舰真的是像92师报告的那般,数以百计了。”
52军军长刘玉章肯定道:“若不是有数以百计的登陆舰艇,供军怎么可能一日拿下舟山!若是还照着供军以往的小木船登陆的添油打法,石觉十几万大军,慢慢耗也把陈一和粟玉耗死在滩头了。数以百计的登陆舰艇,这就意味着供军一次可以登陆一个军!以供军的彪悍,三万人的北方悍勇从几公里长的海岸线冲上岸来,总会找到突破口的,这样滩头必然巩固了!那铁甲登陆艇来去自如,几个小时之后,又上来一个军!这可怎么打!前次古宁头大捷我也看了战报,能够歼灭供军,多亏了胡琏的背后登陆和坦克冲击。再加上供军登陆部队被海潮冲乱了登陆点,分散了兵力,即便如此,这一战还打了三天三夜,后续的围剿持续一周。”
被“撤退之王”这么一分析,三人不由得寒毛直竖,十八军军长高魁元呢喃道:“那样的话,岂不是一上午供军就能登陆五六万人么?……难怪李毓南吓得这样厉害,直接投供了,他还只是一个师罢了,即使换做我一个军,也是要怕的……”
薛岳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眉毛被皱纹挤得竖了起来,他批评道:“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供军登陆能带多少给养?如何耗得下来?我是知道供军的,素来是靠冲击战术取胜,五发子弹的三八式步枪,供军打一枪冲一段,打完三枪就开始带着两发残弹狂突,这种火力,要想登陆金门,纯属做梦!我的滩头交叉火力布置,管保供军有来无回。”
第五军军长高吉人破罐子破摔,消极的道:“供军轰炸机这些天没有一刻安生的,滩头阵地已经被炸得稀烂,年前刚刚建成的水泥暗堡工事,也已经被炸掉了一半,只剩那些隐蔽和伪装较好的碉堡。供军现在天天在我们头上飞,只怕是早就对金门的地形了若指掌了。到时候登陆部队上了岸,暗堡火力一旦暴露,只怕供军的轰炸机立刻就会扑上来。”
这话字字诛心,扎的薛岳心乱如麻。这金门最高守备司令部会议眼见得是开不下去了。
此时的金门,已经开始定量供应食水,虽说储备的粮食和淡水号称能够支撑三个月,可是天知道什么时候,来自台湾的补给能够恢复正常。
士兵们在压力之下,唯一的发泄途径,便是天天往军中乐园跑。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