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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骨台之上,一袭紫裙已然被血迹染红,被束之人早已疼晕了过去,长发飞扬,掩于发间的小脸已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下唇被咬的已然渗出了鲜血,却是在昏迷前,一声痛都未叫,一滴泪都未留。
剔骨之刑还在继续,剔骨鞭无情的抽在那单薄孱弱的身躯之上。
剔骨剔骨,七七四十九鞭,将仙骨硬生生从体内剔除。
珠珠早已哭倒在了玉白般的大理石地面之上,肝肠寸断,几近晕厥。
人群之中,司升只感觉喉间一阵腥甜,万年前便就看着心爱的女子被打下凡间,万年后目视着服侍着多年的仙婢受此酷刑。
他恨,恨无能的自己,谁也保护不了。
除了鞭声,充斥着便是珠珠的哭喊,“闻雪!你醒来!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这这般场景,在场仙君无不为之动容,皆是不忍心再看,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闻雪求情。
莫裳眉眼之间似是粹了万年的寒冰,听着那一声声的哭喊,终是不耐烦,蹙了蹙眉,冷声吩咐天兵道:“将这粗鄙的小仙拉下去!”
两个强壮的天兵得令上前,一左一右,将珠珠架了起来。
哭喊声越来越远,却是久不消散,仙帝冷哼一声,语气凉凉,“这手脚不干净的小仙竟是有个好姐妹。”
呼呼的鞭声不止,四十九鞭的时间竟是过的那般漫长,原来与闻雪在司升殿中一处共事的仙婢皆是泪水涟涟。
终于,鞭声停下,白光一闪,闻雪便从剔骨台上软软而落,如同无骨一般搀。
剔除仙骨,本要化回原身,可等了半晌,也是没甚动静。
好痛,身体好痛,从来没有这般痛过。
意识海中一片黑暗,好似有清清浅浅的声音入耳,“闻雪。”
是谁在唤她,这般熟悉的声音。
嘴中不由喃喃出了声,“神君……”
身子卷缩成一团,真的好痛,就像是死过一般。
莫裳冷笑一声,眸间却闪过一丝诧异,这般情景,竟还有意识,瞬息之间未化成原形,真是小看这个蚊仙了。
若是留下她,那待南泽神君出关,怕是要惹下麻烦的,清丽的脸上出现了微微不符的狠毒之色,却在倏尔之间变回了那般高傲无比的神色。
“仙骨已尽数剔除。”仙官凝起仙力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后,躬身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向仙帝道。
一挥衣袖,身旁天兵上前,又再一次将已然体无完肤的闻雪架起,一干人又浩浩荡荡行至九重天戾气最为重的极南之境。
诛仙台与嗜仙台不过是两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井罢了。
颠簸的途中,闻雪早已清醒了一些,只是不愿睁眼。
她知道,不过片刻,自己便会被扔下诛仙台中,此后,便不是仙界之人。
终于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了,闻雪此时心境超然,纵使身体痛苦万分。
还是稍稍有些遗憾。
南泽,南泽,心中第二遍默念着这个动听无比的名字,还是没有见上最后一面,想必尤蔷神女便就快要归位了吧。
神君一定会幸福的吧。
正当那如壮汉一般的天兵将要将闻雪抛下诛仙台之时,莫裳站于一旁,抬声道了句,“等等。”
天兵不明就里,生生于诛仙台前停下了动作。
莫裳眼里闪过一丝毒辣,却是一言未发,拂袖而过,闻雪便就如同落叶一般,直直坠入了嗜仙台中。
“这等祸害,留在人间纵使几生几世,也是贻害人间!”莫裳冷冷开口,不留一丝感情。
诛仙台,诛的是神仙的修为,由诛仙台而下,便就了无为仙的记忆,留在人间。
而嗜仙台,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灰飞烟灭!
司升直直扑向嗜仙台旁,大吼一声,“不!”
他好似看到了闻雪最后动了动唇,好像在说“再见”二字。
只是一瞬,便只余下那足以抵挡数以万计天兵天将的青色戾气。
——
嗜仙台里,周围的戾气充斥,劈开了她被封印已久的神识,容貌无双的女子穿着一袭暗色紫袍,于呼呼不止的疾风之中,不断坠落。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
火辣辣的太阳在空中高高悬挂着,声声蝉声惹得人心烦不已。
“小花,小花,你娘让你回家吃饭。”村东头的虎子跑来,声声唤着正在地里辛勤劳作的瘦小女孩。
一抹额上汗水,小花转过被晒得黑黝黝的脸,呲牙笑说,“等会锄完这片地就回去,虎子帮我告诉娘让他们先吃,别管我了。”
小花再过几日便就十五岁了,可看起来还是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
虎子得令,急忙跑回了小花的家帮她传话。
小花的家便就村庄中最烂的那户,因为小花的弟弟草儿自生下便得了重病,家中花了不少银钱,大夫说了,这病不能急,得慢慢来,故而这几年来便一直靠草药吊着草儿的性命。
小花爹爹此时还在镇上卖家中种的大白菜,因此家里只剩下小花娘和弟弟草儿。
虎子推开木栅,冲茅草屋内大声喊道:“婶子,小花说过会儿锄完那片地就回家吃饭,让您甭等她!”
虎子和小花是正宗的青梅竹马,从小便一块长大,可虎子小上小花两岁,却生的比小花高壮许多。
隔壁传来虎子娘的怒吼声,“虎子!乱跑啥呢!不知道回家吃饭啊!”
小花娘还是没有作声,虎子便就灰溜溜的回自个家里了。
虎子娘从几年前便不喜欢虎子整日同小花一块玩耍了,毕竟男女有别,虎子也该到了娶媳妇的年龄,总不能让两个孩子长久生出了感情,娶个扫把星进门吧。
小花走进家中,见房门口的小木桌上摆的玉米窝头和稀饭确是一口未动。
娘又等我一起吃饭了,怎么让虎子传话她就不听呢,小花喜滋滋的想。
一只脚迈入茅草屋内,入目便是娘和弟弟一同睡在那木板床上,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小花轻轻伸出一只手指头将她娘戳了戳。
“娘,咋又睡着了呢?我回来了,快起来吃饭吧。”
她娘紧紧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熟。
“娘,别睡了!赶紧起来吃饭!”
推了推,还是未动。
小花惊恐的上前,抖着颤音,将她娘袖口捏住晃动,“娘,你咋了!你赶紧起来吃饭啊!”
……
茅屋房中传来一声尖叫,小花怀里抱着喘气不通,还在睡觉的三岁弟弟冲到了虎子家里。
脸白的像纸一样,小花直直冲着虎子爹跪下道:“大伯,您帮帮我,把我娘送到大夫那去,我回去了怎么叫我娘都叫不醒。”
头于地上磕了几磕,怀中的草儿被折腾醒,哑着嗓子唤道:“姐,咋了。”
虎子先抛下筷子将已经泪水涟涟的小花扶起来,虎子爹便拉着架子车随即跟着小花上她家,帮着小花将小花娘放上了架子车上,惹来了虎子娘好几个大白眼。
小花一路上抱着草儿跟在车后面,看着她娘苍白的脸,忧心忡忡。
虎子安慰道:“小花,别担心了,你娘肯定没事的。”
到了小医馆,大夫眯起眼给小花娘一把脉,而后收起了手,摇头晃脑文绉绉道:“气血太虚,肝火太旺,故而突发昏迷之状,待老夫给你开几帖药,让你娘喝下去,保证药到病除。”
不知何时,小花娘已在一旁幽幽转醒,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却是挣扎着要下床。
声音无比虚弱,“我没事,就是这几天睡得不咋好,回去养几天就好了,不用吃药。”
小花连忙上前,想重新将她娘按到床上,可小花娘却不肯就范,小声说道:“小花,咱家银钱不多了,留下的还要给你弟弟看病,娘没事,回去睡上几天就好了。”
调皮一笑,小花随即将草儿放到了床上,从衣襟处掏出了三个铜板,“娘,我这还有几个铜板呢,是今日帮村西头嫂子锄了一片地,她给我的,您放心吧。”
将小花娘安抚住,小花转身看向老大夫,“大夫,开方子抓药需要几个铜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