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师有点尴尬的摸摸脑袋,却终于还是被说到无力反驳,很安静的推门出去然后把手术室的门帮忙关上。
两小时后,考验耐性的外伤清创缝合手术完成,病人被推进重症监护病房。
年轻的女性助手再次露出心服口服的表情,同时松了口气:“数药合用,病人安静,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波动很小,术中肌张力自然恢复……呵呵,看样子用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高明一身轻松的同时,完全就象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很自然的朝着她露出欣然笑意。然后很自觉的站到高顺医生身边,清冷的眼神里很快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欣赏着高顺医生接近完美的大血管缝合技术。
即便是高明这么自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纯论血管缝合技术的话,这位高顺医生绝对是世界顶尖的水平。那绝对是来自反复的训练,而且很可能是无法超越的一种成就,当然让他来做的话,他也并不觉得自己会逊色多少。
那纯粹是身为一名军医的信心问题,或者说一个男人的自信问题。眼前的情况并不太妙,让高明很自然的伸了把手,随手抄起器械托盘上一根止血钳,然后做出想要帮忙的架势。手术室里所有人都露骇然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的缩起脖子,按照高顺医生的脾气来说,他这会应该是要骂人了。
却是没有料到老高同志,居然百忙之中还不忘稍微动了动脚,让开点位置给他,还完全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并没有发火。被挤到旁边的助手无奈的缩了缩脖子,又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乖乖的把位置让开。
晚上七点,外科办公室。
连续一个下午一直忙到晚上,让所有的人都有点累坏了,坐回椅子上的同时纷纷叫起苦来,再来这么几次是神仙也吃不消了。高夫人和小雯包括风铃在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高明自然是没地方坐的,他也不介意再站上一会。
叫苦连天的埋怨声里,却是有人随手拽过一把椅子,还很客气的推到高明面前,然后笑笑:“您请坐吧,呵呵,一个下午累坏了吧。”
高明倒是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一身轻松的轻一点头,然后挺直腰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尊重这东西通常都是赢回来的,毫无疑问经过了一整个下午的并肩作战,他成功的赢得了大医院里这些医生们的好感,也很快成为这些医生们议论的对象。
很快有人眉开眼笑的拍手:“芸姐真厉害,从哪里淘回来这么一位高手啊,哈哈老马,你现在可以放心退休了。”
旁边一位三十来岁,长相清丽的美女很快听到抿嘴一笑:“都别瞎说,这位是咱们高副主任的朋友,临时来帮忙的,也姓高。”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都在琢磨着这世道是不是没天理了,他们姓高的随便挑出来一个身手都这么吓人,还让不让别人有露脸的机会了。
那麻醉师明显还在对刚才的用药耿耿于怀,露出深思的表情,没头没脑的问:“依托咪酯配芬太尼……从药理上来说对呼吸循环干扰也很轻,而且无须禁水禁食……问题,您是哪家医学院教出来的,我总觉得有点怪呢?”
在场姓高的两个男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相视轻松一笑,并没有揭破最关键的一点,战场外科学跟急诊学科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所谓医学也好外科学也好,其实倒也没什么森严的壁垒。
当然师承不同派系,人家觉得有点怪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