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剪寸头都不知道够不够呢,指不定他就该剃光头了。
“呜呜呜……妈妈不疼我……妈妈不疼我了……”三娃子两手捂着眼睛,跑去赖在田大花身边,扒着她肩膀蹭啊蹭地耍赖装哭。
田大花:“不疼你,你是捡来了。”
“对对对,我证明。”平安举着两根手指笑,“就在咱大院门口那垃圾桶里捡的。”
“二哥,你是坏人。”三娃转脸又去跟桃子告状,“二嫂,你看二哥大坏蛋,他老欺负我。”
桃子听了忍不住就笑,说:“你是不是捡来的,这事情我也不知道啊,不能给你证明。”
“呜呜,二嫂你也变坏了。”三娃一边耍宝,一边哀怨地拉着刘晋:“走走走,赶紧跟我去理发。”
看着三娃子跟刘晋溜走,大家一起摇头哄笑。
福妞就憋着笑劝田大花说:“大嫂,三娃这个年纪的小孩,现在都这样,我看咱们三娃还算听话的,头发虽然长,可不会像那些人学坏。你跟他讲讲道理,硬收拾他小孩子会叛逆的。你给他剪那么短,我怕他要去剃光头了。”
“催他两次了,他还敢不去剃头。”田大花说:“事不过三,我收拾他一回,看他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长记性,太长记性了,起码三娃子之后中学阶段,再也不敢故意拖着留长头发了。
大家一边包喜糖忙碌,一边话题就围绕三娃子展开了。
这个三狗子,从小就调皮捣蛋,越长大还越滑头,想想老大老二,再想想这个老三,田大花不禁慨叹一句,他怎么就不能像他大哥二哥呢。
“从小讨人嫌。”田大花一言以蔽之。
“大嫂,他不是老小吗。”姚青竹笑着说,“你跟大哥,四十多岁生下的老儿子,两个哥哥,两个堂哥,都比他大那么多,调皮捣蛋也正常。我看咱们三娃子也就是性子活泼了些,其他方面还都挺好的。”
“老小大概都这样。”福妞说,“你看安生,也只比平安小了几个月,当兵娶媳妇的人了呢,在家里还是数他性子活泼跳脱,上次我们回去,他还跟安亮耍赖皮,硬把安亮喜欢的一把军刀给赖走了,跟我也动不动耍宝。其实也就是嘴巴贫点儿,别的事还是挺靠谱的。”
田大花仔细反思了一下,她和姜茂松对三娃子的管教,一直也挺严厉的呀,没因为他是老小就惯着他。
不过,大约,也许,好像,哎,反正哥哥们一边嫌弃他,一边还是忍不住宠着他。毕竟三娃子比两个哥哥小了那么多。
比如,他要想要个什么玩的东西,记得他要什么三节棍,要什么子.弹壳做的钥匙扣,跟田大花和姜茂松要,是绝不会搭理他的,姜茂松还呵斥他,说那也是拿来玩的吗,胡闹。
结果他就打电话跟石头央求,石头回来探家,三节棍也给他带了,子.弹壳做的钥匙扣也给他带了,一遍一遍地嘱咐他,三节棍自己在家里练练玩玩就罢了,可不许拿出去惹事。
然后这小子就拿着子.弹壳做的钥匙扣,跑去跟学校里一帮子小屁孩显摆,说他海军的大哥亲手给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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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怀孕期间,她弟弟薛新志结了婚。
薛新志其实已经算“大龄青年”了,他们家老小的四妹妹,在这之前就已经结婚出嫁了。
薛新志以前找对象,自家条件不好,也就找不到他合意的,处了几次对象都半路黄了。人家嫌他们家负担太重,嫌他待业青年没工作。
现在这两年摆摊做生意,有钱了,拽起来了,变成他挑拣女方了。
这小子娶媳妇的标准也很简单,要正派,要漂亮。
然后娶了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桃子的娘家,就这么因为他们兄妹俩走出了一条路,把日子过得好起来了,彻底摆脱了曾经的困境。
桃子怀孕八个月,居然跑来跟田大花说,她想让厂里生产一批童装,试试市场行情。
她说:“妈妈,我就觉得,往后计划生育了,一家就一个顶多两个孩子,日子好了都舍得给小孩子花钱,大人不舍得也得先尽着小孩呢,童装这一行肯定前景好。”
“你想做就做啊。”田大花说,“起码等你这一胎生下来,不用给他买衣服,能穿上自己厂里的童装了。不过眼下别搞太大量,你自己都快生了,忙不过来了。”
这事情在家里一讨论,姜茂松就乐了,说你们娘儿俩,怎么办厂还办出瘾来了,左一个右一个,你们到底能办多少个厂啊。
“我说田厂长,田大老板,你这是在资本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呀。你说你这个年纪,咱们家条件又不差,现在你可是咱一大家子最有钱的人了,你犯得着这么辛苦吗。”
平安则持反对态度,媳妇都八个月了,眼看着快生了,安心生孩子,其他事统统不重要。
然后桃子就很没出息地跟田大花说:“妈妈,明致不同意,要不等一等吧,等我生完孩子,咱再办童装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