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推开门,轻轻地猫了进来,一进门,反手就将门给带上了。
沈芸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那人倒影在的地上的影子,影子拉得很长,半点儿都不像是她的儿子们的影子。
“谁!”沈芸暴呵一声,站了起来,刚想过去揪人,就被许爱党摁在凳子上。
沈芸还没看清,就听到一个女人痛呼倒地痛呼的声音。
沈芸赶紧找了火柴,将倒地的煤油灯捡了起来,点着了棉线。
屋子里骤亮。
那人扑在地上,头朝下,四脚朝地。
只看到许爱党的脚踩在那人的背上。
“谁!大半夜地想要偷东西?”沈芸蹲下身,抓着那女人的头发往后一扯,女人吃痛,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二嫂?!”沈芸惊呼。
许爱党闻言,脚依旧踩着那人的后背。“方青?”
沈芸点头,许爱党的脚也是受惊了,以至于这个脚一抖,更用力地踩在了方青的后背上,踩得方青一闷哼,暴咳了起来。许爱党赶紧挪开自己的脚,走到正面瞧了那贼人的正脸,果然就是方青。
“方青,你来做什么?”许爱党气不顺地直呼其名。方青虽然是许爱党的二嫂,但是也是他的姨家表妹。
方青停止了咳嗽,伸出一只手想要有人扶她一把。
许爱党往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
沈芸更是干脆,“一个贼,没打死算是不错了。”
方青悻悻地放下手,爬了起来,“我不是贼!是妈叫我过来,看看你们怎么不回老宅的。”
“嘁,妈难道叫你进别人的主屋的?”
方青顿了顿,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啊,这间是主屋吗?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只是随便推了推门,看看有人没有人在的。”
“呵,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吧。”沈芸最看不上方青这种柔柔弱弱,却满肚子心眼的。
沈芸才说完,方青一直挂在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做什么骗你。况且,你们家买了院子又宴请邻里,压根就不剩下什么钱了!难道我还能进你们家偷东西?你们怎么不想想,我家分来的235元钱,可好好地存着呢!我会瞧上你们家剩下的那么几块钱?”
沈芸冷笑,这是逻辑感人啊!
“这种话,你别跟我说,你跟派出所里的警察去说吧。”
方青这才怕了,无措地搅着手,“不管你信不信,是妈叫我来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没问妈去!”方青说完,夺门而出。
等方青出了门,就有路过的村人见着了, “这不是许老二家的吗?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方青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没、没什么。跟弟妹他们没什么关系。”
“我看你就从许老三家出来的,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村人的眼里闪烁着八卦。“许老三家的性子挺好啊,该不会是许老三对你咋样了?”好事的村人大胆地猜测道。
方青赶紧摇头,要是让许建国听说了这事儿,她一定会被嫌弃的!到时候就算是姨妈也拦不住。“没有,没有,你们想多了!三弟和弟妹都在屋子里,我以为屋子里亮着灯,开着门,我就推门进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竟然……我就是被吓到了。”
“也是我多嘴说了几句不关门不注意影响,弟妹就说他们这是为了造儿子,说我生不出儿子,就是、就是因为脸皮薄。”
从方青未尽的话中,村人秒懂,一个个了然地“喔”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放得开啊!”
何桂刚与沈芸瞧对了眼,可不信沈芸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沈芸会这样嘲讽方青,那也是方青有错在先。所以,何桂想也没想就帮沈芸说道:“人家小夫妻聚少离多,稀罕也是正常。再说了,许老二家的,你这肚子那么多年没消息了,确实是要放开缠着许老二啊!可不能让外人给你生儿子了。”
方青气青了脸,咬唇反驳,“就算你是大队长的媳妇,你也不能这样往人身上泼脏水!我家许建国好着呢,一心向着家!”说着说着,竟是要跟何桂好好攀扯。
何桂好心给方青提个醒,没想到方青竟然上赶着要跟她吵架,何桂惹了一身的晦气,还是村人将方青拉开,方青还依旧不依不饶。
待得方青听到沈芸家的院门开了,方青这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