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虚握成拳,在门上时长时短地叩了二十多下——
“吱哑——”门开了,一人立于暗中,面容模糊。
“主公!”
暮色渐临,花房内已经掌了烛火。
入目处,梅兰竞放,秀色宜人。
兰栀若的花房一直是栀子的地盘,就是从前费乘风领兵搜查时,也只让进了一个人。
可此时,花房里却挤了足足七八人,还有更多的站在门口。
刚才开门的男子一见到林致之便热泪盈眶,絮絮不停:“……接了徐二的消息,说主公让我们进京等候,我们就一刻不停地来了……”
男子把林林总总地都交代了一遍,最后一抹眼泪,语声哽咽地说:“主公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对嘛!这才是对主公的正确态度啊!林嘉若心中暗暗点头,目光往人群里寻找。
“徐二说,主公是要回京取玉玺——不知主公是何打算?”男人肃容而问。
问的是打算,其实是在问玉玺所在。
这个问题林嘉若也好奇过,林致之说了回京取玉玺,却没有回林家,那玉玺多半就不在林家了——可是不在林家,会在那里呢?
但此时,她却没心思好奇玉玺的下落了。
林嘉若找了一圈,转头看林致之,目光焦灼,张口欲言。
“栀子呢?”林致之替她问了出来。
林嘉若一愣。
她从未想过栀子的名字会这样被他说出来,带着不容忽视的熟稔。
一时间,许多谜团迎刃而解。
为什么他会对花房后门的位置这么熟悉?为什么他的人进京会在兰栀若等候?
为什么费乘风会出现在兰栀若?为什么栀子对费乘风的安排如此理智而周全?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身边的人都有了各自的阵营、各自的秘密?
怔愣间,听到那个男人沉声说道:“我们是昨天夜里到的兰栀若,园子已经锁了,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今天白天出去打探了一下,有人看到栀子前天——正月初九清晨离开了兰栀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嘉若心中一惊,即刻追问:“那兰栀若的其他人呢?是谁锁了兰栀若?”
她隐隐能猜到答案,栀子不在了,能遣散园中奴仆,并且封锁兰栀若的,也只有兰子君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低头道:“昨天上午,有一行人来过兰栀若,搬走了一盆花;下午,沈夫人亲自来了一趟,带走了园中所有奴仆,封锁了兰栀若。”
搬走了一盆花?
林嘉若急促转身,四处寻找之后,冲到林致之面前,神色惊惧:“那盆白玉兰不见了!他们搬走的是白玉兰!”
那是栀子从余杭千里迢迢运到京城的,心之所爱,不离不弃,林嘉若相信,她绝对不会丢下那盆白玉兰的——所以,是谁搬走了白玉兰?
林致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姜绍,即刻去请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