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药物所致,又突然受了刺激,我只能尽力一试,效果不能保证!”薛尽一边下针,一边不忘把话说清楚。
林嘉若胡乱点头道:“你尽管治,一切有我——”见薛尽瞥来不信任的一眼,只好补了一句,“还有我爹!”
薛尽也是有真本事的,二十几针在脑袋上扎下去,林老夫人的面皮就不抖了,眼神也正常了起来。
窦氏看得真切,倒回了椅子上,怨恨地看着林老夫人,连连冷笑。
林老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艰难地扭动着脖子,望向窦氏,语气复杂:“原来你都知道了……”
窦氏冷笑道:“是!我父亲被抓走的那天夜里,俊生哥带着我藏了起来,碰巧听到了你和窦章的对话!”
“林俊生,他今年三十六岁了,依然会梦到那一夜!只有在我身边,他才能安睡!”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自己是林家人为耻,他以身为你的儿子为耻,如果不是有我,他恨不得立刻去死!他只有不顾一切地对我好,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
一字一句,冰冷如雪子,便是林嘉若听在耳中,都觉得全身疼痛。
林老夫人更是老泪纵横,若不是有她扶着,怕是要痛得蜷缩倒地。
看到林老夫人痛不欲生的模样,窦氏终于愉快地笑了,轻声道:“你看,这就是报应,你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也毁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样?你痛快吗?你悔吗?”
一声痛苦的呜咽之后,林老夫人艰难地从齿间磨出三个字:“我、不、悔!”
窦氏身形一滞,瞬间暴起,扑向林老夫人。
被龙玉娇抓在手上之后,仍不放弃地朝前挣扎,面容狰狞,狂怒嘶喊:“你不悔!你做下这等猪狗不如的事,你竟然有脸说不悔!贱人!畜生!”
林嘉若见林老夫人似乎有话要说,便朝龙玉娇使了个眼色。
龙玉娇在窦氏身上点了两下,她就全身瘫软了下来,也没了声音,被丢回椅子上,只剩一双仇恨如火的眼睛,钉在林老夫人身上,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
林老夫人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阿篆——”一开口,就是泪流不止,任凭林嘉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忠于太子……会毁了窦家……太子已死,宁王年幼,赵王势成……我们斗不过……阿篆可以死,窦家不能亡!”一段话说得虽艰难,却没有犹豫。
“我……对不起阿篆,但我、不悔!”
说完这些,林老夫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闭上眼,气息微弱。
“抬进屋吧,这有的好治了。”薛尽愁眉苦脸地说。
安顿好林老夫人,林嘉若走了出来,看着依旧满眼恶意的窦氏。
龙玉娇解了她的穴道,她笑得不能自已:“我爹可以死,窦家不能亡……哈哈哈哈……窦家很快就要亡了!窦增勾结太子,盗取军粮,意图谋逆,罪证确凿,窦家上下,一个都跑不了!”
她恶狠狠地往卧房瞪了一眼,道:“只可惜这个老贱人没死,否则林敬生已死,林时生守孝,林家也一个都跑不了!”
大伯父!
林嘉若心头一跳。
恰在此时,小满跑了进来。
“三郎亲自去了,没有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