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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闻听护卫禀报,赵横独自从山城归来,护卫皆不见踪影。赵莲心知不好,顾不得其他,匆匆赶出内城。
见到赵横的样子,当即吓了一跳,花容失色。
“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果如护卫所言,赵横带出的千余披甲卫士,全不见踪影,无一归还。
赵横脸色苍白,鬓发散乱,铠甲染上污黑。神情慌张,似被凶兽追赶,狼狈不堪。更兼法力枯竭,几乎控制不住飞行法器。落下时,几个踉跄,险些撞到外城城墙。
众人瞬间哗然。
山城之主向来风光示人,领兵出城时,何等意气风发。不过几日,竟变得这般狼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者,城主不是在闭关,为何出现得这么快?
“快……小妹,老祖……”
赵横竭尽所能,一路飞奔,将法力催动到极致。途中连服两瓶补灵丹,不慎伤及气海,此时已双眼发花,神识恍惚,嘴唇发抖,声音沙哑。
听到赵莲声音,下意识紧握对方手臂,焦急道:“快报知老祖,石城……白云山,联手……不好……”
话说得不明不白,声音越来越低。
赵莲扶起赵横,侧耳细听。
翻来覆去只有老祖、山城、白云山,余下皆模糊不清。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赵横究竟要说什么。
“城主,是否先回内城?”
见城中百姓现出疑色,护卫小声提醒赵莲。
内城突然关闭,已引得人心不稳,探子四处活动。
赵横率披甲卫士出行,不出几日便独自返回,样子又是如此狼狈,仿佛遭逢大难,定会引起各种猜测。
赵莲乍然出现,已打破闭关传言。若继续留在外城,恐被外人探出虚实。
“对,先回内城。”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莲只想探明赵横之意,险些忘记老祖临行之前的嘱托。不是护卫提醒,必将被发现端倪。
纵然是掩耳盗铃,这层纸也不能现在-捅-破。
“走!”
挥开护卫,赵莲收起赵横的飞行法器,亲自扶起兄长,御风返回内城。
城门关闭,内城悄无声息,外城却是传言纷纷,各种猜测先后出炉。更有五国探子开始活动,意图将东虢的水搅得更混。
齐国皇室动荡,短短时间内,先后换了三位齐皇。
赵家受先皇信任,与今上母族却屡生龃龉。赵氏老祖不在,赵莲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以静制动,先等赵横恢复,再图其他。
山城易主,赵家已断一臂,若东虢再生意外,局面定不可收拾。身为齐皇亲封的东虢夫人,手握揽月宗,赵莲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如今,赵横失却城池,回到内城便昏迷不醒,情况未明,更不能莽撞,必要以稳妥为上。
“城主,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护卫走到堂下,面带惭色,道:“属下未能请到医老,请城主责罚。”
“医老没来?”听到护卫的话,赵莲柳眉紧蹙,“你可言明是我相请?”
“回城主,属下抵达该处,根本未见到医老。”
“什么?!”赵莲面色立变,眸中闪过厉色,“竟是避而不见?!当真以为我赵家不睦今上母族,定要没落?!”
气怒之下,赵莲有些口不择言。这样的话传出去,定会予对方以口实。
护卫垂首,不敢马上回话。直到赵莲稍显冷静,方道:“禀城主,属下再三确认,非是医老避而不见,实是另有因由。”
“哦?”赵莲起身,行到护卫跟前,沉声问道,“是何缘故?”
城主相请,慈心医老竟不来东虢,连见都不见一面?
“回城主,是白云山的山门大典。”
白云山大典?
赵莲微愣。
“据童子所言,五日前,医老已离开居处,前往白云山。”
小心窥一眼赵莲神情,护卫继续道:“下月丁朔,乃白云山祖师开山之日。月前,白云山广发请帖,凌霄观、五国皇室及多数宗门皆被邀请观礼。医老慈心闻世,德高望重,虽是一介散修,也在邀请之列。”
赵莲不语,眼神愈发锐利。
护卫额前冒出冷汗,“另外,草原狄戎也……”
“够了!”
檀木桌应声而裂,半面化成齑粉。
“好,好一个白云山!”
赵莲怒极,非全因医老之故。实是荀山主事情做绝,既与赵氏老祖不同道,倾向李攸,自要摆明态度。大典的请帖,压根就没送到东虢和揽月宗!
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东虢在齐国之下,世家末流,揽月宗却是位列十八宗,更在五轮宗和烈焰宗之上,竟连一个席位都没有?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大典当日,世家宗门齐聚,独缺揽月宗,世人会如何想?
荀山主一时疏忽?
根本不可能!
多数人会猜测,八成是揽月宗得罪了白云山,赵莲这个宗主更不受待见,早晚要被剔除十八宗,碾入尘埃,为他人取代。
“城主?”
护卫立在堂下,汗水湿透脊背。
元婴修士震怒,威势何等惊人。以练气五层,能够站稳而不瘫倒,已是万分难得。
“下去吧。”
赵莲怒气盈胸,无心再问,挥手令其退下。
护卫如蒙大赦,忙不迭行礼后退。离开正厅,被风一吹,竟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
这才发现,为抵御城主威压,法力全然耗尽。双腿虚软,气息不稳。服下一颗补灵丹,方才好了几分。
厅内,赵莲脸色铁青,脚下旋起罡风,玉屏桌椅俱被先掀飞,厅门亦被拦腰截断。
壁挂碎成千片,只余三面墙壁,空荡荡爬满蛛纹。
站在废墟中,赵莲凝神沉思。
山城异变,赵家的声望一落千丈。白云山大典之后,必将每况日下,休说恢复往昔,维持现状都不可能。
“难道是天要亡赵家?”
叹息一声,赵莲轻按眉心,转身返回后厢。
披甲卫士不见踪影,关于山城的传言,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映月镜也照不出虚实。
想知内中详情,必要等赵横醒来。
但医老已前往白云山,老祖外出不归,赵莲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枯等。
行到厢房前,忽见侍婢行出,满脸喜色。
“城主,赵城主醒了!”
“兄长醒了?”
赵莲也是一喜,阴郁一扫而空。
越过侍婢,快步走进室内,果见赵横躺在榻上,虽不能起身,人却已经清醒。
“小妹……”
看到赵莲,赵横当即要坐起。
“兄长不可!”
赵莲匆忙上前,按住赵横,神情颇不赞同。
“兄长气海受损,又服了过量灵丹,需得静养。”
另有隐情,赵莲不忍说明。
此番之后,二十年之内,赵横境界难有再进。更糟糕的情况,会像周文皇一般逐日倒退,直至成为废人。
赵莲急着找医老,实为确定自己所想。
假若真是这般,赵横几乎算是废了。
以一国之力,尚无法令周文皇痊愈,单凭赵家,又如何能救得了兄长。
幸运的是,赵横伤势尚浅,总有一丝希望。
不幸的是,在赵横体内有一丝黑气,似在不断侵蚀法力,又似在护卫元婴生机,显得无比诡异。
尝试多次,都无法将其彻底驱逐,赵莲更觉忧心。
“小妹,我有话说。”
简单几个字,赵横已是气喘吁吁。
赵莲领会其意,令侍婢退下,挥手张开法力,隔绝声音。
“兄长请讲。”
意外的,赵横没有马上提起山城,而是握住赵莲手腕,焦急道:“老祖给你的灭灵剑,你可用过?”
“尚未。”赵莲摇头。
“可曾祭炼?”
赵莲仍是摇头,反问道:“兄长何出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