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一般的黑，像极了石头的心情。要不是方桂枝躺在他腿上，他极有可能冲回村子去，跟李爱国或烂头五干一仗，拼个你死我活。秀凤被逼分开了，爹娘没了，唯一的亲人瘸子三也活不了几天，石头感到自己在不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不要……不要啊……救命……别脱我衣裳……啊……”方桂枝浑身颤栗，双手乱抓，惊恐地说着梦话。

石头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方桂枝往他身上钻，蜷缩成一团。石头觉得她太可怜了，在家里被瘸子三欺负，到了外面又被不三不四的男人糟蹋，自己要是不保护她，芙蓉湾不会再有人会对方桂枝好。

“婶，别怕，有我呢。”石头扑在她耳边说。

“石头……石头……你在哪里……”方桂枝的手在石头身上乱摸，钻进他的衬衫里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石头从来没有被方桂枝这样抚摸过，他感到舒服。方桂枝的手有些茧子，但手皮很软，她轻轻捏着揉着，像在研究石头的身体。石头很不自在，可不敢拿走方桂枝的手，怕她再受惊吓。

瘸子三的呼吸声慢慢变大了，不一会儿哎哟哎哟叫起来。石头慌忙摇醒方桂枝，医生说过了，能熬过今夜瘸子三还有活命，要是熬不过去，神仙也救不了。

“怎么啦？石头。”方桂枝醒来发觉自己的手在他衬衫里，顿时慌了神。

“婶，小叔不对劲了。”石头说。

方桂枝叫他去喊护士。石头跑到护士的值班室外敲门。护士正准备入睡，被石头吵醒很不高兴。石头可不管，拉着她的手往病房里走。护士年纪不大，新婚不久，还没有渡过跟男人接触的羞涩期。她被石头握住手，气得想踢他几脚。无奈石头力气大，她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你弄疼我了。”护士说。

“只要把我叔救回来，你抽我大耳光都成。”石头说。

“我才懒得抽，你这脸皮比别人屁-股还厚。”护士说。

“你天天给人打针，屁-股肯定摸过不少，可你没摸过我的脸，怎么知道我的脸比别人的屁-股还厚？”石头笑着问。

“凭感觉嘛，你这么粗鲁，脸皮自然厚了。”护士被石头逗笑了。

瘸子三果然情况不对，脸色铁青铁青的，冒着虚汗，叫声也弱了。护士用手电筒照了两遍，说没办法了。石头和方桂枝恳求她想办法。

“你把蜡烛点上，我给他打个强心针试试。”护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