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换一只手再试试。”杨老师说。

护士把针头打进石头姆妈的另一只手臂上，她轻轻拉了一下针筒，血缓缓流出来，很少。石头看到她把针筒拉到最末端，转了几下，终于存了一些血液。护士盯着针筒看了看，担心血液不够，说再抽一次。

“护士，血都抽光了，人怎么活？”方桂枝说。

“护士，求你了，我姆妈快晕过去了。”石头说。

护士很同情石头姆妈，询问里面化验室的医生。医生说够了。护士用药棉摁在石头姆妈的手臂上，把针筒抽出去，叫石头下午2点钟来这里取化验单。

“石头，先去我家休息。下午我们再来看。”杨老师说。

方桂枝示意石头不要去，她知道杨老师客气。可带着一个垂危的病人进家门，谁都会忌讳。石头说不去了，他和方桂枝在医院大厅里等。

杨老师走了。

方桂枝找了一条长椅，给石头姆妈躺下，拿出带来的床单给她做枕头。

“石头，我们回去吧，别看了。”姆妈说。

“姆妈，医生说过了，你的病能治好。”石头笑着劝慰。

“大嫂，这里的医院多好啊，你的病肯定能治好。”方桂枝说。

“我真的没病，就是吃不下饭，不想吃饭。”姆妈苦笑着，极度虚弱的样子。

有个护士过来，见石头姆妈躺在长椅上，说输液室里有床位，先进去躺一下，等有病人进来再让出。

石头道了谢，把姆妈抱到输液室的病床上。病床很简陋，却很干净，床单雪白雪白的，有股药水香。

“城里的护士真好！”方桂枝说。

“是啊，脸上都带着笑呢。不像卫生院里的医生护士，整天板着脸。”石头说。

方桂枝拿出带来的麦饼问石头姆妈吃不吃。石头姆妈说不吃。最近一提起吃的东西，她就想吐。方桂枝把麦饼分成两份，跟石头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吃。

“小婶，你吃得下吗？”石头问。

“吃得下，很香。”方桂枝说，“杨老师真漂亮，石头，你要是能娶个这样的老婆，姆妈的病肯定马上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