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豪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结局,至少,他知道自己是输定了。
突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对他说:“请家属进来签字吧!”在那一瞬间,那句话是那么不堪一击。他一个一百八十磅重的男人,差点栽倒在了医院的抢救室里。
岳母被白布裹着,象一条白鱼趟在那一张钢丝,他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一点清醒。
他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让他在瞬间经历了人的生死离别,这样的生死离别却是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人,他的心痛到了极点。
他知道,素云还活着,只是灵魂飞上了天。当他触摸着自己曾爱过的女人时,他感觉那是在触摸自己的身躯。只要存在,就不能称为“死”或是“亡”。然而,它却像被砟碎的玻璃,破碎的瘫在模糊了视线的双眼前。
“你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她运得的是冠心病。也不早点送来,心肌梗塞的病人抢救及时是不会去世的,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他只听见医生在他的耳边叨叨唠唠。
“怎么会这么快呢?”何少豪回过头大声地怒吼。
站在一旁的医生解释着:“急性心肌梗塞是冠心病的一种危重表现,特别是在发病后的24小时内,死亡率最高,约有1/3—1/2的心肌梗塞患者在住院前就已经死亡。若能及早发现梗塞前兆症状并予以处理,至少可避免梗塞发生或使梗塞范围缩小。”
“她平常好好的,只是偶尔有点心胸闷、心绞痛而已。”何少豪疑惑着。
“是啊!心肌硬塞常见的诱发因素情绪激动,劳累过度,各种感染、休克、持续较长时间的心动过速及气候突变等因素,也可使冠心病患者诱发心肌梗塞。她可能是极度激动的情绪所致。”何少豪吓傻了,他站在那儿全身不停地颤抖。
“先生,您的太太我们要不要送太平间,您还有什么吩咐?”一个胖护士在问他。
他只是在等待,无可奈何地等岳父的电话!他没有听到那个胖护士的话,那个胖护士又问了一遍。
“你们家属的意见怎么样呢?是你们自己拉走,还是我们送去太平间?”
他对着那个胖护士大吼:“你没看见我在打电话吗?等一会儿,会死人吗?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某某*长的夫人。”
在场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一个主任医生走了过来,连忙陪礼:“对不起先生,我们不知道是*长夫人。那我们再等等。”
一会儿,慧一民就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他听到岳父的哭泣声,其声之哀,让人痛彻心扉。
他就一个人呆在那个抢救室,窗外下着雨,时不时有雨点敲打在玻璃上。
大雨像是宣泄着什么,对夏天的留恋?还是对秋天的承接?天空撒下一张灰色的网,这是一张情网。
他聆听着窗外沥沥的落雨声,静思绵绵,爱到痛了,痛到哭了,这是一种无奈的绝望。
他卷缩在房间的角落,看着钢丝那白布包裹的象郁金香一样美丽的女人,就这样走了。留给他的却是落落孤欢,他莫名地想起了一首歌,一部戏,一个情节。甚或是一句话而泪流满面。窗外的天是黑的,云是灰的。
而他却浮想联翩。没有了素云,他不知道他的将来会怎么样……曾经对她有过一袭的承诺,只是希望退休之后,他们一家子都住到国外去,陪着她娘俩一起看海,在海边漫步,看日出日落。现在,都没了。他只是明白一个道理,慧琳爱,素云懂他。
他对着窗外的天空大喊,“不愿让你猜我的心事,因为太懂你。你走了。你还来吗?在下一个寂寞的雨季。”
他想:人生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
这个冬夜,是他一生之中最漫长的也最难熬的夜晚。说实话,他见过的美女很多,但是真正惹人爱怜的很少,大概自以为美丽的女人,天生就几分傲气。然而,素云是他所拥有的女人中最深情,最高贵,最有品味的女人。虽然已经49岁了,但她已变得翡翠凝香、丰韵犹存,她有着随遇而安,随物赋形的君子之义。无私胸怀,博爱之心,仁义姿态,如水一样无时无处不在流淌着。含香纳翠,清香四溢,韵味无穷。素云之美如洞庭之水,轻波涟漪,涤云洗月,藏澎湃志,浮三千舟,平静坦荡。
她就这样静静的离去,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带走的是他对她一生的钟爱。他想,或许她已走进了世外桃源,那里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和忧伤。
天还没有大亮时,s省市两级政府来了领导,素云的尸体被棂车拉走了。
他痴痴呆呆地望着那辆棂车,耳旁只听见无数声:“何院长,请节哀。”
他不再哭了,因为,他已经在素云的床头哭了一个晚上。他知道哭泣是因为一个人的记忆在心里,无论怎样也不肯散去。把她凝结成一幅画,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华夏传媒”的副校长朱虎被双规后,s市的网站、各大报刊披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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