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脸无表情,缓缓地向黄庆走过去。
黄庆吓得魂飞魄散,恐惧地惊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也很无助,过度的恐惧促使他的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这时,黄庆急中生智,趁着脚软的当儿,顺势双膝跪地,对着唐真磕头不止:“唐真饶命!唐真饶命!”
唐真就这样站在黄庆面前,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只是冷冷地看着黄庆。不屑的眼神宛如在打量一只狗。当你对狗忍让时,它对你气势汹汹地吼叫,一旦你发威了,它马上变成了缩头乌龟,就连“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码事也忘了,还不惜猛磕其头,只求保得狗命。
胡乱咬人,没有一点自尊,这就是狗之本性!
唐真越是不采取行动,黄庆心中的恐惧感越发加重,磕头如捣蒜,不敢停止,唯恐一停止便招来杀身之祸。唯今之计,只有把头磕响了,态度放好了,才能有效地消除唐真心中的恶气,自己方有保命的机会!
唐真冷冷地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求你的。”
“来求我的?”黄庆有点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已是案板上的肉,唐真想杀就杀,又何须求自己?
唐真嘴角全是嘲讽的笑意,淡淡地道:“我犯了很多罪,比如:以下犯上,意图谋反,奸虏掠,杀人放火……,我想请求你原谅我的这些罪过!”这些罪名正是黄庆刚刚加予在唐真头上的。
黄庆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唐真怕的是这个!如果他杀了我,今生今世都将背上这些罪名,永远都无法洗清。”
一想通这点,黄庆心中惧意尽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咕噜迅速爬起身来,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腰杆子再度挺直起来,眼睛也明亮了,脸部表情也恢复了将军应有的风度。尽管刚才磕头磕得满脸鲜血,身上也沾满了灰尘,显得狼狈不堪,但这将军的风度决计不能丢!
黄庆威严地咳了一声,打起了官腔,慢条斯理地道:“嗯,这个嘛,好商量,我可以饶恕你所犯下的罪行,但是你必须向我跪下叩头认错。”刚才在不明就理的情况下对唐真又跪又磕头,令黄庆后悔不迭,感到大丢面子,心理极度不平衡之下,希望自己在唐真身上失去的自尊又在唐真身上扳回来。
唐真冷冷一笑:“如果我不跪呢?”
迎着唐真杀气腾腾的目光,黄庆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再次吓瘫,战战兢兢地道:“嗯,不跪,不跪,你不跪也没有关系,我一样赦免你的罪过!”
唐真大笑,觉得黄庆实在是一个滑稽的人,给一片阳光,马上灿烂,给一点脸色,立刻屁滚流。反复无常之辈他见得多,但变化如此之快的人,除了黄庆,他还没见过第二个。
唐真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点感情,缓缓地道:“黄将军,我唐真清清白白而来,自当清清白白而去。现在,我正式向你提出辞职。”
“辞职?”黄庆瞪大了眼睛,他想象过一万种唐真的反应,诸如:要求给他升职,敲诈自己一笔钱财,把丽姬据为己有等等,唯独没有想过唐真竟然会向自己提出辞职。
当然,唐真这个人见人嫌的狂妄小子辞职也正是他最乐于见到的事情。不过,就算要答应也不能表现得太痛快,尽管自己很希望他这样作,但如今唐真处于强势地位,也总得作一作竭力挽留表面功夫,哄他开心嘛。不然,万一唐真哪根肠子不舒服了,还不一巴掌把自己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