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初决定跟他复婚是为了孩子,可是现在,我更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修文找感觉了,貌似找到一些,今晚还有更新。
60
“你的心脏病治好了没”
“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年都没有再发病。”
“你可要小心,你发起病来真挺吓人的”
“是啊,上次幸亏你救了我”
“”
熟悉和陌生的声音渐行渐远,景漠宇站在已寂静一片的楼梯口,只觉得字字句句还响彻耳畔,还能刺穿耳膜。尤其是“心脏病”三个字,让他颤抖的指尖久久不能镇定。
无光的楼道恍惚间变成一片洁白,似有若无的浓重血腥气四处弥漫,他仿佛又看见记忆中最悲伤的离别,看见呼吸渐渐微弱的养母艰难地喘息着,温柔的眼中噙着泪水,纤细的手指无望地在空气中伸展,想要抓住她留恋不舍的世界,可终究是什么都抓不住,无力地垂下。
仅五岁的他,第一次品尝到生离死别的悲伤,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疾病可以那么突然地夺走一个生命,纵然他的养父势力再大,也无法阻止爱人的殒灭。
那种疾病,叫做“心脏病”
所以从那之后,他很担心身边的人还会再患上那种病,尤其是他最喜欢的妹妹。
幸好言言年幼时,能吃能睡,身体比一般的孩子都健康,只偶尔遇上什么传染性极强的流感,才会感冒发烧。每次送她去医院,他都会抓着医生的袖子问上很多遍“我妹妹得的是不是心脏病”
医生笑着摸他的头。“不是,只是感染了流感,打几针就会好。”
看出他不信,医生拿着刚打印出的心电图给他看,“你看看,她的心跳很正常。”
他根本看不懂心电图,但医生平和的微笑让他安下心。
后来言言长大了,身体越发健康,连流感也不得了。他也了解了一些心脏病的基本常识,知道心脏病的患病率并不高,有心脏病的人大都气血虚弱,容易疲劳,少量的运动就会呼吸急促。回头再看他的宝贝妹妹,活蹦乱跳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脸不红气不喘,他才彻底放下了心病。
不再担心她也会和妈妈一样,突然离开。
直到两年前,一场起诉离婚结束了他们的婚姻。不久后,他听说养父因矿山的违规操作被抓,上面直接派专案组下来调查,a市没人能说得上话,也没人知道调查的内情。
他知道许小诺没有这个能力,一定有人再暗中做了手脚。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是傅夏阳的儿子,文哲磊,t市医院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也是心脏内科的专家。
除了痛心涉世不深的言言被那个无耻的男人利用,欺骗,他也曾有过一丝忧虑,担心言言对他隐瞒了什么。
他让人翻查过言言在t市医院的病历,除了一张包括心律在内的一切正常的体检记录,就只有她在妇科做药物流产时的病历。妇产科的病历上清楚地记录着她在流产过程中大量出血,在急救室抢救了四十多分钟而急救的家属签字栏,留下的是文哲磊的名字。
傍晚的残阳血一般的红,红得染尽眼底。他手中的病例皱成一团。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决绝地离开他,她的爱真的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哪怕她对他还剩下一点点感情,她都不会在生命垂危的一刻,还不愿意再见他一面,也不让他见她一面
明知缘分早已走到尽头,他还是希冀着言言知道了真相,知道文哲磊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利用她,甚至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让他们误会重重,她也许会看清一切,不再执迷不悟。
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宁愿守着昏迷不醒的文哲磊,也不愿再回到他身边。
然而,此时此刻,在楼梯口听到这样的对话,他不得不怀疑,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
匆匆回到办公室,景漠宇打电话通知保安拦住一个送外卖的男人,大约四十几岁,他特意告诉保安,要他们一定要客气。
没多久,保安回电话,告诉他人已经请进了保安室。他挂了电话,马上下楼。
安静的保安室里,景漠宇取出一张名片,写上自己的私人电话递给他。“我听说是您救了我太太,我很感谢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不管您遇到什么事,只要拿着名片来找我,我一定会帮您解决”
“你太太哦,那个小丫头这个”不善言辞的中年大叔连忙摆手,“我也做什么当初我也是看她可怜,把她送去医院,我没想图什么回报”
“我知道。”景漠宇将名片塞到他手中,“不过人生在世,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名片您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
大叔看出他有诚意,迟疑着收下了名片,连声道谢。
景漠宇紧接着又婉转地询问了大叔当时的情况,大叔一向性子直,也没多想,凭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简单地重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景漠宇沉默地听着,听他描述着那一夜的狂风骤雨如何的无情,寂静无人绿湖公园如何的黑暗;
昏倒在秋千边的女孩儿如何的浑身湿透,奄奄一息;
还有,大叔冒着大雨背她去附近医院的时候,她趴在他的背上,是如何哭泣着轻唤“哥,你来了我知道我一定能等到你”
还有,医院的大夫如何紧张地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末了,大叔发现眼前的气度非凡的俊美男人眼底已泛红,放在桌上的手也扭曲得快要断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了,急忙安慰说“不管怎么用,小丫头还活着,你们还能好好在一起”
景漠宇干涩的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不可闻。“真的谢谢您”
如果不是今天他无意中听见,不是大叔告诉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疾风骤雨的夜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