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按下电话,俯上雕砌的栏杆,外面的风景还是熟悉的,树木,道路,房子。
记得小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出门,自愿性地对外接触也就是从这个阳台远眺,因为远距离的看,很安全。
这是一种先天性的自我封闭,后来这个所谓的自闭症是怎么好的好像是不治而愈的。
去了陌生的地方,被迫地去接受,去面对,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与挫败中终于有能力撕扯掉那层脆弱的外衣,慢慢地变得自私,嘲讽,恶毒,无情
抚上右手的上臂。
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即使现在想再做回那个自闭又阴沉的简安桀也是不可能了。
chater14转身回到房间里,席郗辰已经不在,倒在意料之中。只是那个叫简玉麟的小朋友,竟然半趴在床上折被子,动作虽然笨拙,但成果还算过得去,至少比没整理前整齐多了。
“不用弄了,反正用不着了。”
一张俊俏到分不出性别的脸蛋抬起,笑容在听到我的话时硬生落下。
“对,对不起,姐姐。”男孩白净的脸颊泛起一层红晕。
“我吓着你了”我有些不忍心。
“我,我”两只小手放在身前绞着衣服,脸袋愈加红了几分。
看来真的很紧张,“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出去玩好吗”虽然对这个家的人没有好感,但小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我走到床边放下手机,转身向更衣间走去。
“姐姐”背后传来的童音有点急迫。
我回头,简玉嶙滑下床沿向我跑近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匆匆退了好几步,站定着,看着我,咬着嘴唇,样子很是可怜。
“还有事吗”
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连忙点头。
“姐姐要出去”
“恩”。
“姐姐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说着又向我挪近几步,不过我想这个动作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我终于禁不住对一个小孩子发了火,“小少爷,我想我没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吧。”
“不是的,我,我”
我将双手插进睡衣口袋,换了个姿势站着,将他当成一个小大人一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已经没有多少耐性。
“那个,那个,”身体两侧的衣角已经被绞得起皱,眼睛眨地快要泛出水来,“啊,对了”快意取代哭意,欢乐无比地朝我露出一个笑容,并且再一次无意识地朝我跑近两步,“哥哥说如果姐姐要出去的话可以让司机大伯送,恩,恩,就是这样,呵呵,这下子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呵,呵,”说到这儿眼睛飞快地瞟了我一眼,“不怕,不怕姐姐会迷路了。”
小孩子的话说得有些乱七八糟。
“好了,我知道了,没有其他事了吧”对眼前这个小男孩,我已经使出了很大的耐心。
“没了没了。”简玉麟笑着跑回床尾套上拖鞋,“那我去刷牙了”咧着嘴,蹦跳着出了房门。
基本上,我确定自己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应该没有答应或者应承下来什么事情,但就这么几句简单的话还是让这个六岁的小孩子雀跃不已。
席郗辰说的没错,简玉麟喜欢亲近我。
chater15换好衣服出门,对面楼道上席郗辰也刚好从他的卧室出来,开门的动作见到我时停顿了一下。
先前的休闲装已不复在,一套正统讲究的黑色西装,衬托着高挑修长的身形,无形间散发着深沉淡郁的气息,我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眼,最后笑了笑率先下楼,他跟着下楼,两人隔了十步的阶梯。
面对他,我隐隐都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害怕、厌恶、逃避,众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最后却只是微笑,我都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要出去”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得很慢,刻意的慢,自约地与我保持着那十步的距离,不走近也不拉远。
见我不答,他又说道,“我送你,顺路。”语气很平淡。
我径直下楼,没有回应他,因为没有那个必要。走到一楼看到佣人已经将早点准备好,这里的一切我都很陌生,包括早餐,包括餐桌,包括人。
“席先生。”
“林妈,麻烦你带玉嶙下来吃早餐,他在二楼。”
我轻笑了一声走出玄关,别墅门口有司机等着,看到我过去开了车门,“不用麻烦,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丢了一句,从旁边绕过,直接走向住宅区的那条林荫大道上,这是一段下坡路,两旁都种满了低矮的蔷薇科植物,一到夏天,艳丽多姿。
百米处是那个熟悉的公车站,已经有人在等车,大凡是学生,穿着xx附中的制服。
我走过去挑了一个人最少的位置等车。
十分种后,一辆白色车子从下坡路行驶而下,经过站牌,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熟练左转,消失不见。
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忽来的阴影遮去了我正难得享受着的冬日阳光。
睁开眼睛,不期然撞进了一双深黑眼眸中。
席郗辰身上没有危险的讯息,可是,他在生气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隐约地蕴涵着某种生气的成分。
“走吧。”他说。
我收起一切情绪,摆出最自然的姿态,“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我侧头看向三米开外的白色车子,去而复返,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